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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主感到畏懼的氣質到底從什麼地方而來——矮矮小小的她在這些人面前一站,這些人高馬大的外國人不知怎的一下子就再沒了存在感。這真是一種相當奇特的感覺。
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由著身邊人小心給她披上外套,外婆伸手在我頭髮上掠了掠,然後道:“我決定了。
本來,也不是非這樣不可,不過你這孩子現在的心態讓我有點焦慮。這樣,後天,後天等我電話,我安排你見一個人。“話音落,沒等我反應過來問她是要帶我去見什麼人,她已經逕自鑽進了門口那輛長得驚人的雪白色林肯。
丟下我一人一頭霧水地在家門口傻站著。
眼看著那些車卷著尾煙在我眼前浩浩蕩蕩依次駛離,腦子裡還在琢磨著外婆剛才對我說的那番沒頭沒腦的話,頭一抬,一眼望見對面小洋樓的門開了。
踢踢嗒嗒一陣響,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從門裡晃了出來,兩隻眼睛似乎也在追隨著我外婆車隊的方向,隨即感覺到我的目光,他側眸朝我看了一眼。目光在逐漸暗沉下來的天色裡看上去有點閃爍。
我呆。
搬來劉逸家住下的新鄰居,居然是那個自從離開老家之後,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怪人——術士。
他是和狐狸一起不見的。
說起來,這段日子過去還得真快。
不知不覺已經一個多月了,從下火車,一直到現在,我始終再沒有見到過狐狸那傢伙甩著尾巴晃來晃去的身影。沒有道別,所以也就沒得到過回來的期限,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只知道下了火車就沒見到過他,這隻鼓譟而自戀,最近又變得讓我覺得有點陌生的狐狸,那麼一聲不吭地消失了,而那個時候,我正因為火車上發生的那些讓我卒不及防的事,帶著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一邊等著?檢票,一邊渾渾噩噩地在擁擠的檢票口旁看著行李。
那之後整整十天,每天不鎖門,每天看深夜劇到凌晨。
但始終也沒等到他推門進來。
第十一天早晨從沙發上醒過來的時候,我想他是真的離開了,不是溜開了去買吃的,不是暫時興起一個人跑到哪裡去兜風,他是真的走了,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那麼莫名地就離開,正如他幾年前那麼莫名地嘬著對大板牙嬉皮笑臉闖進我的世界。
於是這個世界再次剩下了我一個人,就像那時候姥姥剛走的那會兒。
有首歌怎麼唱來著:來就來,走就走,兜兜轉轉不停留。
屁。
應該這麼唱:來就來,走就走,臨走之前把房租留。
可是這個術士怎麼會突然想到搬到這裡來的。
他是不是會狐狸他在哪兒。
而這會兒臉上那一張似笑非笑對著我看的表情,對我來說又到底意味著什麼。
一瞬間無數的問題在腦子裡迴轉。而他在這當口已經轉身進屋。
身後跟著只飛上飛下的碩大頭顱,夜色裡像只長著身骯髒長毛的禿鷲:“呦呦!少爺少爺!小白小白!”“什麼少爺小白。”
“呦呦!小白在那裡發呆!小白在那裡發呆!”
後來才知道,術士在這裡開了家事務所,因為這地方環境好,房子老派,比較適合他嘴裡所謂的那些高檔客戶。
而術士開的事務所也和他的人一樣奇怪的——陰陽事務所。真奇怪這年頭,說是不能宣揚迷信,他這種公然把迷信當廣告牌掛在自己門牌上的行為怎麼居然就沒居委會大媽跑來說。
搬來第二天上我店裡買早點,順便給了我一張他的名片,名片很挺括,噴香的紙片上燙金的字,一面地址電話,另一面整整一版印的全是他的頭銜:心理玄象大師,風水鑑定師,資深命向預測員,星象學研究者……等等……等等……
居然還有留洋交流的經驗。
而從幾年前第一次遇到他,一直到今天,也算是認識那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術士的名字。
術士的名字叫藍。
*** ***煙花三月。
煙花指的什麼,我覺得有點像櫻,林絹認為是桃花,隔壁的小弟認為是狗尾巴草。
不管怎麼樣說,三月是個賞桃花的好季節。雖然我們這座城市唯一能夠看看的只有那些勉強在鋼筋水泥叢裡佔得一席之地的法國梧桐,不過離城四十多分鐘路程有個桃花鄉,每年這個時候至少還能給人一點季候到了的歸屬感。
差不多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去那裡走走,這習慣是從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