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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很白,很溫暖。其實這三生三世,他都是原來那個樣子。
想到凌落的前世,顧影美麗的臉陷入一片陰影裡,她細聲道:“你別問,好麼?算我求你。”
是了,就是這樣,她的悽絕落寞,原來都是因為他的前世而來。逆風忍不住好奇,究竟自己的前世是什麼樣一個人,居然能讓她尋到今生。
一百年,對於人來說,是多麼長的時光。她居然找了凌落一百年!
這麼一想,逆風眸光一閃,他的目光落在她頸間的紅繩上,道:“好吧,我不問。”
不問,不說,他就不知道了麼?
“顧影,你睡過人間的床麼?”逆風狀似不經意地問。
顧影覺得莫名其妙,隨口應了一句:“我都來人間三百多年了,怎麼可能沒睡過!”
三百多年麼?逆風在心裡默唸,按照顧影和何默的說法,他的前世是一百多年前,而顧影來人間三百年,都在幹什麼?
身為遭六界眾生獵殺的鏡妖,她這隻三腳貓笨妖,在這人間三百年是怎麼度過的?光是用腳趾頭想,也想得到,她是如何東躲西藏!
而她還在人間尋了他一百年!
逆風莫名地有些嫉妒凌落,究竟有什麼好,能讓顧影愛至骨髓?
目光忍不住又落在顧影頸上的紅繩,他清了清嗓子,道:“今晚我們就在鎮上投宿,你也住一回客棧,如何?”
顧影眼睛一亮,道:“好呀!我還沒住過客棧呢。”
是夜,顧影睡著後,逆風潛進她的房間,取下了她頸間的青銅戒指。
情不自禁,他又多瞧了她幾眼。五百多歲的妖,睡覺的時候單純像個孩子,緊緊抱著自己蜷縮著,她究竟在害怕什麼?
逆風舉起手中的青銅戒指,沉默了一會兒,虛空畫了一道符紙,打入戒指裡面,然後,他緩緩將戒指套入自己的無名指……
12。是誰打翻了前世櫃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凌落,我終於找到你了!”
桃花林內,傾城女子一身素繡桃色春衫,隨著漫天紛飛的桃花,從天而降。她臉上是驚喜,是期盼。看起來,卻像是歷盡滄桑,卻塵埃落定。
但是,她面對的男子卻厲聲喝道:“妖孽站住!”
香如故這才注意到,凌落穿著道袍,身上揹著桃木劍。凌落這一世,竟然成了捉妖的道人!
她怯怯地退了一步,道:“凌落,我不是來害人的,我來報恩!”
“貧道修道之人,與你素未謀面,恩從何來?”凌落察覺眼前這隻妖的修為不是很高,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香如故張唇欲言又止,沉默了一會兒。
凌落掐指一算,冷冷淡淡地又道:“念你身上沒有殺孽,貧道放你一條生路,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
香如故哪裡肯走,她脫口就道:“凌落,你前一世是因我而死,我在人間找了你兩百年,才找到你的今生。”
回應她的,是一個瀟灑轉身的背影,凌落已經邁步離去。
香如故趕忙追上去,道:“凌落,我說的是真的。我是來報恩的,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看見這隻女妖十分純真的樣子,凌落淡淡地道:“就算是真的,貧道也不需你報恩。你既然在人間待了兩百年,就在知道人本性貪婪,而你是一隻鏡妖,不想被六界眾生獵殺,就趕緊回妖界去吧。”
至少,在妖界受妖王管束,是不能獵殺同類的。
逐客之意如此明顯,香如故又怎麼看不出來。她咬著下唇,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又拔腿追上凌落,道:“你不記得前世,可我記得你的恩情!不報恩,我會永生永世不得安寧!”
凌落回望她一眼,道:“那是你的事。”
他腳步不曾為她停駐,香如故訝然張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十日後,香如故出現在凌落的草廬前,依然堅定地說要報恩。
凌落趕她不走,只好無視她,就當沒看見這隻妖在眼前晃悠。但是,視而不見容易,聽而不聞太難!
凌落自小修道,從來沒見過這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人——當然,妖也沒有。
“凌落,要不,我為奴為婢報答你吧?翻書研磨,端茶遞水,做菜燒飯,都可以呀!”
凌落當然沒答應,但是香如故自顧自地做起了奴婢的活兒。
結果:書被她撕爛,研好的墨汁被她打翻,端茶遞水能把水潑在他身上,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