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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意識越來越模糊,路驚驊再也感覺不到一丁半點兒的疼痛,與其說痛倒不如說是已經痛到麻木,短暫的失去知覺了。
渾身虛弱無力倒在地上任由十多個身強力壯家丁拳打腳踢,卻無半點力氣反抗的他,黑亮的雙眸中充滿了濃濃的不甘與狠戾嗜血的煞氣,讓得毆打他的那些家丁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後背竄起一股涼氣,彷彿被惡魔盯住了一般,手上腳上的動作都略顯片刻的遲疑。
可那也僅僅不過片刻功夫就猛然回過了神來,接下他們對路驚驊的毆打便越發的用力,似乎想要藉此驅散剛剛被路驚驊兇狠陰戾目光掃過的恐懼,他們是路府的奴才,上面的主子怎麼說,他們就只能怎麼做,如果他們毆打大少爺的時候不賣力,那麼被打的可就是他們自己了。
雖然他對大少爺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也非常的同情,但誰叫他攤上這樣事情,攤上那樣一個無情狠心的爹呢,所以就算大少爺要怪,要怨,也都找不到他們的頭上,畢竟他們不過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這些個痛打路驚驊的家丁,雖說不全是現任路家主母手下的人,卻也有好幾個被她給買了,在路驚驊被丟出路府大門的時候,他們就得了主母的死命令,要趁機將路驚驊活活的打死。
如此一來,這下起手來就更狠了。
縱然路驚驊是個文弱書生,可他有著自己的尊嚴,有著自己的驕傲,不管落在身上的拳頭跟踢打有多痛,他愣是死咬著嘴唇,不允許自己痛叫出聲。
即便就是死,他也不允許自己低頭屈膝。
漸漸的,路驚驊的意識開始飄遠,他彷彿看到了已經死去的母親,她正含淚看著他,他的身體也越來越輕,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模糊,直至全部都被他摒棄在外,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其實他知道,從那個女人設下那樣一個局,再將他引入局中,而他那個忘恩負議的父親絲毫不念父子之情,親手將那個女人暗中加了料的茶水灌進他嘴裡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今日難逃一死了。
模模糊糊的想到這些,那雙已經被絕望所覆蓋的眼睛,突然迸射出一道滔天強烈的恨意,他好恨,他好不甘,同時他也好後悔,他不應該與人為善的,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那他寧可負盡天下人,也莫叫天下人負他。
非但如此,他還要路氏一族的人身敗名裂,家財散盡,過著連乞丐都不如的生活,哪怕就是要他以下十八地獄為交換的代價,他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他們不配。
“被逼入絕境之後,絕望的反撲麼?”馬車內,視線掠過那一層層圍觀看熱鬧的百姓,宓妃冷眼看著那個因疼痛而蜷縮著身子,卻渾身都散發著不屈傲氣的少年,眸深似海,似笑非笑。
“小姐,鄒九明再不出手的話,那個人就快沒命了。”丹珍沒能聽明白宓妃話裡的深意,現在的她卻是有那樣的眼力勁,瞧得出路驚驊只剩一口氣在強撐著了。
只要他那一口怨氣一散,立馬就得嚥氣。
“沒事,九明那傢伙黑著呢。”救人也是有技術含量的,鄒九明這傢伙還真是深得宓妃的心。
“難道什麼時候出手也有講究?”丹珍眨了眨眼,語帶疑惑卻只見宓妃笑而不語reads;。
而此時正掩去氣息混在人群裡的鄒九明,沒來由的後背竄起一絲涼意,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再左右看了看,他怎麼有種被獵人盯上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鄒九明好歹也是龍凰旗的副旗主,要是沒有一點真本事,沒有一點大局觀大眼界,只怕他也坐不到那個位置。
世子妃吩咐他救人是沒錯,可這人什麼時候救下才最恰當,卻要鄒九明自己拿捏分寸了。再加上他家世子妃可不是什麼同情心氾濫的人,也最是不喜多管閒事,能讓她開口說要救下的人,想必這人的身上必有世子妃看中的地方,那便是這人讓世子妃出手的價值。
路府出來的這位大公子別的本事如何他不知道,可他的經商之才卻是揚名在外的,眼下世子妃的手下正好缺這樣的人才,既是世子妃要收歸為己用的人,那麼忠心就是他首要考慮的,絕不能混入什麼釘子之類的。
故,只有在路驚驊切身體驗過瀕臨死亡的感覺,徹底的品嚐過絕望的滋味過後,才將是他出手救下他的最佳時機。
“但願世子妃不會怪我自作主張。”鄒九明緊盯著路驚驊自言自語,生怕他一個不留神這小子就嚥了氣去,那樣世子妃肯定會撥了他一層皮。
誠如宓妃所言,此時的路驚驊,他的心中豈是絕望二字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