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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如此簡單嗎?
不,當然不。
那條通向帥旗的路,依然是筆直的,中間沒有任何的障礙物,但它的方向卻在不停的變化,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一會兒在南,一會兒又在北,唯一的共同點唯有一個。
便是那通向終點的路,從始至終都是一條筆直的路。
方向在變,路線未變。
每走一步,腳下的路都在悄然發生改變,周圍的景象不再是梅林,漸漸變得陌生,宓妃腳下步子未停,仍是從容淡定的走著,嗅覺與聽覺開始變得越發的靈敏起來。
鼻翼間梅香依舊,沁人心脾,卻已參雜了些許其他的氣味,讓得宓妃垂眸冷笑,她倒也並非全然沒有準備,無論迷香還是毒藥對她都起不到作用。
空無一人的地方,漸漸響起細微的破風之聲,身後東南方六點鐘位置有兩個人,八點鐘位置也有兩個人,另外三個人分別位於她的左前方,正前方和右前方。
如無意外,他們的武器應當是弓箭。
搭弦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不可微,若非宓妃天生五感異於常人,只怕連她都察覺不到這細微的聲響。
仔細的辨別著那細微的聲響將會同時從幾個不同方向射來,她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身體調動起來,宓妃已然準備妥當,只等隨機應變。
暗處作為陣角與木遁神光陣融為一體的十八個人,宓妃瞧不見他們,他們卻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到宓妃,甚至連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然而,從始至終表情輕鬆愉悅,沒有絲毫變化的宓妃,讓得他們感到心驚震憾的同時,不由得又感覺滿心的驚恐與畏懼。
到底是這個女人無知則無懼無畏,還是這個女人當真有本事破得了此陣。
又或者,這個女人除了渾厚的內力與卓絕的輕功之外,其實還有更為厲害的底牌。
想法在腦海裡劃過,僅僅一瞬便消失乾淨,再看向平靜從容的宓妃時,眼神已然變得冰冷而無情,狠戾而嗜殺。
北狼國與夢籮國,拓跋遲與南宮立軒都沒有對派入陣中的死士下達必殺令,他們的原話是:可以傷宓妃,哪怕致殘,但絕不能傷其性命。
可拓跋遲與南宮立軒都低估了一個女人的嫉妒心究竟能有多麼的瘋狂與不計後果,到底能扭曲猙獰到什麼樣恐怖的地步,他們的人不會對宓妃下殺手,但不代表別人不會。
很不湊巧,宓妃入陣遇上的第一波偷襲她的人裡面,就剛好有兩個死衛是珍月公主的人。
死士是沒有過多感情的人,在他們的意識裡,服從命令是最神聖的事情。
故,當鎮南王將他們帶到珍月公主的面前,告訴他們從此以後珍月公主才是他們的主子,他們也只需要服從珍月公主的命令開始,他們便只會無條件服從珍月公主的命令,哪怕是鎮南王都不能再使喚他們。
五個人,不分前後,十五支黑色的利箭朝著宓妃飛射而去,眼前的景象再度發生變化,射箭人的氣息憑空消失,宓妃側身,後退,彎腰,身姿靈活的避開那些暗箭,眸底染上一層冰霜。
幸好這些暗箭躲開之後並不會再反彈回來,否則宓妃就是身體再怎麼靈活,長時間疲於應對這些箭羽,她也會累得虛脫,還何談奪什麼帥旗。
有驚無險的避開了那些攻擊她的暗箭,宓妃心裡漸漸浮出一股疑慮,剛才她明顯感覺到了殺機。
按道理說,暗處那些作為陣角的人,想方設法傷她沒錯,但殺她……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重生之後,她的心變得軟了很多,以至於是個人見到她都有膽量挑釁於她。
呼——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廣場之上,溫紹宇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拍著胸口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黑色暗箭射出來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似乎都從胸口跳了出來。
溫紹軒溫紹雲雖然沒表現得那麼明顯,但兄弟兩人目光仍緊鎖在宓妃的身上,剛才他們也著實嚇得不輕。
北狼國的木遁神光陣果然名不虛傳,這才剛開始闖陣就這樣危險,後面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還好小師妹沒事,真是太嚇人了,我差點兒都不會呼吸了。”樂風也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三師兄回神了,想什麼呢?”
“真沒出息。”
“三師兄你要有出息,怎麼也被小師妹給吃得死死的。”
雲錦被樂風一句吃得死死的噎住,狡辯道:“那是你家三師兄我疼愛小師妹,讓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