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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模糊糊的紅印子,在昏黃閃爍的燈光下看它不清——也許是個胎記罷?如果是個十分明顯的胎記,那算不算破壞了完美呢?應該不算。我在肚子裡跟自己說,隨即打了個酒嗝兒。這是我第一次打酒嗝兒,我的感覺是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永遠靜止。在我過往的二十五年生命裡,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接近完美。因為就在這一刻,紅蓮把她的左手伸過來,往我的右手背上磨了一下,我看得更清楚了些:那像胎記般的圖案是一朵赭紅色的蓮花。
“我叫紅蓮。”紅蓮說,“很高興認識你,張大春。”
對於紅蓮是如何知道我這個人的,我並不特別好奇。也許那幾個僑生先已告訴了她,也許她讀過一些我為了賺生活費而寫的小說或散文。總之,我並沒有懷疑她該不該認識我這件事。
接下來的一切都顯得十分自然。紅蓮一杯接一杯地為客人們調著酒,再把酒杯底下託上一張張由廠商所提供的、印著各種啤酒商標的杯墊,順手抹淨了檯面,便踅回我面前來,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說著閒話。我從來沒和人說過那麼多話,事後卻連一個話題也不記得。只知道她總是這麼開始的:“對了,從前我在做二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