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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前傾,微微低著頭,露出白皙似雪的脖子,髮絲向一側滑落,如一匹柔滑的墨色錦緞,帶些玉蘭花的清香。
他的食指就點在她耳後一處柔軟處,如果指下一用力,便可戳破這肌膚。這是個十分脆弱的部位,一指斃命,以她的狡黠,她不會不明白。
但是,她卻只是身子僵了一僵,並未嚇得發抖。長長的略略捲曲的睫毛也只眨了一下,倒是個性格奇怪的女子。她聰慧,敏捷,看似脆弱實則堅強。難能可貴的是她不怕脅迫。
楚昀輕笑一聲,挪開食指,緩緩言道,“嗯,我幫你趕走了一隻蚊子,不該謝我嗎?”
“嘎!”
蘇玉雪腦中思路跟不過來,他說什麼?趕走一隻蚊子?趕蚊子搞得那麼氣氛詭異幹什麼?
她敢用一根頭髮絲來打賭,要是這車內真有一隻蚊子藏在裡面,外面那個瘦個子侍衛準沒好果子吃。正專心趕車的玄武“噗”的一聲,差點從車上掉下來。他拍拍胸口,無語望天,心中暗道,主子幾時學會了睜眼說瞎話啊!大約看出她眼中的狐疑,他又笑道,“這是隻毒蚊子,要是被它吸了血,你的肌膚輕則起個紅胞重則潰爛一片,你說該不該謝我?”
蘇玉雪直起僵硬的腰身,將汗溼的手掌在背後蹭了蹭,輕輕吁了口氣,聽他說著這蚊子一事,還真是受益匪淺。啊,一個蚊子會要她的命。那蚊子是他吧?她嘴角狠狠一抽。
“多謝殿下相救。”她朝楚昀俯身一禮。為幫忙趕走一隻蚊子而道謝,只怕古往今來只有她一人吧,也只有他想得出吧?
“你就這樣謝我?”他淡淡瞟她一眼,表情頗為不滿意。
她眼皮一翻,還要怎樣?以身相許嗎?當然,這話她可不敢說出來。她怕這人真賴上了。
“那麼,殿下要小女子如何回報殿下的——救命之恩?”最後四個字她是咬著牙說的。
楚昀左手支起額頭,右手在小桌上敲了幾敲,墨色的桌,玉色修長的手指,似一副絕美玉竹圖。他低頭想了想,“且記著。總之,你一定要謝我便是。”說完又坐回了座位,理了理認袍,依舊拿起他的書來看。
馬車外面漸漸地傳來了喧譁聲,聲音嘈雜。大約走到了一處繁華的集市。
蘇玉雪挑起車簾子看向外面。原來已走到了南街的盡頭,前面不遠處便是西街了,因為靠著平民區,這段路上多是些小酒館與賭坊,還有幾家二三等的青樓。
渾濁的酒氣夾雜著男子的調笑聲女子軟軟的豔笑聲,她皺起眉頭正要將車簾子放下,冷不防看到一個人從一間鋪子裡出來,那足有兩張桌面大的店招正迎風飄舞,紅底黑金的刺鏽甚是炫目——賭。
林鴻宇?她眉頭挑起,冷冷一笑。那日,要不是他,蘇妍玉也不會中計。當然,他只是幫兇。然,助紂為虐也不可活!
對面的楚昀看出她的異樣,也將眼風瞟向窗外,正看到一個藍衫少年垂頭喪氣的望著賭坊的門。他的眼光又瞟向蘇玉雪,她難掩心中的憤怒並未注意到他眼中探究的眼神,那眼神裡有幾分疑惑有幾分森冷。
“你跟我的車窗簾子有仇嗎?”他翻過一頁冷聲問道。
蘇玉雪回過神來,看了看手中緊緊抓住的車簾子,那車簾子已被她抓得皺巴巴不成形,她訕然一笑,低下頭開始思索,很快,一計飛上心頭。
楚昀淡淡看著她,卻見她眉頭忽而緊鎖忽而展開,倒也沒有追問。
又過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平陽候府。馬車剛停,蘇玉雪正要叫醒章氏,章氏卻睜開眼來,她有點懷疑章氏到底是真睡著了還是在裝睡。
出了馬車,章氏還在那裡對楚昀千謝萬謝,她已經逃已似的往府裡跑。
……
平陽府三房共一個主院,主院的後院住的是老夫人。
天剛擦黑,老夫人的大丫頭秋菊已命人掌起燈來。有些昏黃的燭光下,蘇玉雪臉上那兩條如蚯蚓般的血痕更顯得觸目驚心。
她坐在屋子的下首,好幾道目光朝她臉上掃來掃去,有鄙夷的,有擔憂的,有幸災樂禍的,她一一收下,不動聲色。
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五小姐蘇玉心眨著大眼睛看著她,一塊帕子在嘴裡咬了又咬,“四姐,疼嗎?”
蘇玉雪點點頭又搖搖頭,“剛才疼,上了藥後就不疼了。”
“蘇玉雪,你裝什麼裝?我才受了傷呢,你分明是裝的!”蘇玉秋一瞧見蘇玉雪那楚楚可憐的樣子,頓時火起。這死妮子算那棵蔥,敢跟她搶東西?
她蒙著塊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