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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客房,主臥勿擾。雜毛小道臉上露出了“我懂的”的笑容,有些猥瑣地嘿嘿直樂,說裡面不會藏著美女吧?是黃菲麼?
我心中一痛,臉色便有些冷,說艹,讓你住對面就住對面,費這麼多話幹嘛?
雜毛小道灑然一笑,知道我情緒不好了,揹著包就進了對面的房間放行李,倒是虎皮貓大人撲騰著翅膀在半空中,聲音嚴肅地問我:“你辦事的時候,朵朵沒有在旁邊吧?”它這個學術性探討的問題,讓我不由得一愣——對呀,昨天只顧著逞魚水之歡了,倒是把朵朵和金蠶蠱給忘了。
它們兩個,不會在旁邊強勢圍觀吧?
我努力地回想著,然而昨天的記憶模糊,全部都被黃菲給填得滿滿的,一點兒空隙都沒有。所以我越想越糊塗,不一會兒,冷汗都流了下來。
當天晚上,我和雜毛小道在縣人民醫院的病房陪床,一夜無事,到了第二天,我接到吳剛電話,說想讓我去市裡面開會,商討一下關於矮騾子報復的事情。
我問都有誰?他說除了我們這些當事人之外,還有“有關部門”。
我說我可以不參加麼?
他苦笑著說你就當是拉扯兄弟們一把,畢竟都是共過生死的戰友,你怎麼忍心拋下我們……我說幫忙這事情倒真沒問題,不過就是受不了某些人一身的官僚習氣。吳剛嘆氣,說其實大部分人的眼睛都明瞭,清楚圓滑得很,但也保不齊有一些恃才傲物之人。我明白你的意思,就當她更年期提前,忍一忍,都是為大局,你身上的印記也要解開的,是不是?
吳剛好是一番勸,我勉強答應,中午的時候我和雜毛小道乘縣局的車子,與帶病在身的馬海波、羅福安以及兩個當時參加任務的武·警,一同前往市裡。
在市區某一個會議室裡,關於清繳矮騾子的會議正在召開,與會的人員除了參與任務還活著的人外,另外還有公·安系統、武·警系統的相關領導,以及有關部門派駐下來的人。這些人除了前面提到過的胡文飛、楊操、賈微外,還有兩個面色嚴肅的老者,一個做苗人打扮,一個則是中山裝。
胡文飛給我們做了介紹,說中山裝是他們小組的領導,叫做洪安國,而苗人打扮的是特意從同仁請過來的生物專家,叫做吳臨一(苗姓除了最初的十二房姓外,大多都是編戶籍之時的賜姓)。
當然,這場合少不了我的好友雜毛小道蕭克明和精神導師虎皮貓大人。
會議召開之前,洪安國跟我碰了一下面,同我握手,說已經跟南方省的同僚取得了聯絡,知道是內部的同志,所以一切都好說。然後又指著吳臨一說這個老同志也是蠱師,應該多多親近才是。吳志臨年紀約有五六十歲了,本著尊敬長者的心情,我熱情地跟他打招呼,他點了點頭,並不親熱。雜毛小道後來跟我說,同行是冤家,蠱這東西相互吞噬,少有和睦共處的,養蠱人也是如此,你不知道?
我原意是想低調一些,奈何檔案一旦入了戶,只要許可權達到,我想“隱身”都不行。
資訊化社會,便是如此麻煩。
會議從晚上六點一直持續到了九點,大部分人都是旁聽打醬油的,主要的話事人也就各部門的幾個領導、以及宗教局的胡文飛、楊操,在後面介紹矮騾子習性的時候,養蠱人吳臨一也出來說了一段。
和我知道的不同,吳臨一解釋說矮騾子是一種地下生物,常年棲息於地底的溶洞或者地下河流中,也常見於丘陵山地的樹林、灌叢、草莽等各種環境,掘洞穴居,晝伏夜出,能爬樹游水,以白蟻、黑蟻、昆蟲的幼蟲以及各種野果為食,也吃肉,最愛吃老鼠肉。因為長期吞食地下一種叫做“黑麥漿”的莖根,通常會分泌出迷幻物質,能夠惑人……
聽到這個頭上包裹著藍色粗布的老頭口中滔滔不絕地蹦出一些專用名詞,我才知道,人家果真是與時俱進的蠱師,而不像是我,僅憑著一本破書,傻乎乎地認為矮騾子是常年來往什麼虛無縹緲的“靈界”。
聽到了吳志臨的這些解釋,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時代的侷限性”。
百年後的我看洛十八的備註,即使知識面不廣,也知道里面有很多都是枉自揣度,毫無根據。然而百年之後的後人,又會用怎樣的視角,來看待我所記述的所有奇聞怪事呢?
冗長的會議內容,在此我就不再贅述,直接進入會議的結果:大家一致認定我們身上所攜帶的黑氣(詛咒),是來自於矮騾子曾經駐足的溶洞,而上頭對我們曾經見過的壁畫十分感興趣,認為所有的線索都在那個地方,如果能夠將那裡的源頭給鎮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