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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靜又鬧的環境裡,我想起我的母親,那個美麗憂鬱的女人。她在面臨我父親背叛時,她都做了什麼?只是隱忍,默默的承受。
在上島裡,我們三人各懷心事,我不知道,他們兩人是否也如我,在笑的背後,思緒已神馳百里?
回去時雲峰送我,在車裡我們沉默無語。等到我家樓下,我問他:“雲峰,我們之間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沒有,怎麼會?我們最近都太忙了。小影,過了這陣就會好的。”他擁著我說。
他為什麼不跟我說他跟青琳的事?是捨不得我?還是……?難道,他也怕那樣的傳聞?只是因為何家的女婿,皆不長命。這個宿命,讓他只肯這麼與青琳曖昧下去?打不出答案,衝他笑笑,點了點頭,轉身上樓。
推開門,奶奶並不在客廳,回到我的房間,發現她正倦縮在我的床上,手裡死命的拽著一團粉紅。額間全是細密的汗珠。
我拍著她的臉,叫:“奶奶,奶奶,你怎麼了?”
“啊……”奶奶呻吟著,並沒有醒來,皺著眉:“你走開,你走開。”
“奶奶!奶奶!”我把她抱了靠在床頭,去衛生間拿了張溼毛巾貼在她的額上,她才悠悠地醒過來。
“奶奶,你怎麼了?”
“這旗袍,你是從哪裡來的?”奶奶喘著氣,指著那件粉色的旗袍問我,神情嚴肅。
“何青琳家。”
“又是何家!她還要糾纏多久!”奶奶捂著胸口咬牙切齒地說。
“誰?奶奶,你認識秦淨?”
“誰是秦淨?我不認識!”奶奶倏地推開我,起身就回自己的房裡。這是生平第一次,奶奶對我表現出厭惡,還有——恐慌?
盯著那一團粉色,腦子裡閃過蔚彬,小賈,還有青琳和雲峰。忽然,一個邪惡的念頭在心頭閃過。
第十五章 禍心
我躺在床上,把那件被奶奶捏得有些皺的旗袍平鋪在書桌上。想象著秦淨的模樣,粉紅的顏色很是配她。她的膚色很白。旗袍前胸處繡了一葉蘭草,只是一葉,翠嫩纖細的一葉,從右胸房下方到蠻腰處,異常柔軟的弧度,在隔了一寸處又繡了一朵零星蘭花,離胸房一指距離,看似端莊而又暗藏誘惑。這花樣要是在現在一定非常的流行,只是在幾十年前,就有些突兀了。我想沒有幾人能認出上面是蘭草。這件旗袍要是做成無袖的一定是風情萬千,偏偏做成七分袖,使嫵媚打了不少折扣。
我翻身下床,把包裡的另外一件旗袍也拿出來。相同的款式,不同的花式。雖然墨綠的已有些陳舊,但歲月給它更添了幾份韻致,加之旗袍本就帶些古味,所以就算有些陳舊也並不會讓人覺得寒酸。在復古風大吹的現在,更是受人歡迎。我笑起來,書桌上的鏡子裡印出我的模樣,竟有些詭異。這,是我嗎?
從最底的抽屜裡拿出本相簿,翻開,一張張黑白或是彩色的照片,邊角都有些泛黃。這一本相簿裡都是一個女人。她很美,瓜子臉,鳳目,貝齒……傳統的中國古典美女。照片裡的她很年輕,還不到三十。笑起來,淺露貝齒。可眉間總是夾著淡淡的哀愁。
她是一個茶藝師,記得我常常孤伶伶站在一家古色古香茶樓的柱子後,看她蔥白修長的右手執起茶壺為客人倒茶。她常常對我說,做一個茶藝師,最基本得具備純,雅,禮,和的茶道精神理念。才能將茶之本,韻,德,道詮釋得盡詳盡善。每一味茶,程式錯了或是少了,那便缺了禮數。而一味茶所需的程式亦不相同。比如潮州功夫茶要經歷十九道,而西湖龍井茶則只需十道。
只有在跟我說這些的時候,她才會舒展開緊顰的柳眉。與她所學的比起來,我所知的也只是些粗淺的功夫。那時我不過四五歲,較之同齡的孩子安靜許多。日日聽她講解茶道,也許她說了更多,但我能記住的卻是極少。等大了,專買了介紹茶藝方面的書。每翻一頁,都覺得似曾相識。
她是蘇州人,說話細語輕聲,如和風拂面,加之長相出眾。所以來茶樓品茶的老主顧常常都會先打電話預約。總是從上班忙到下班,從不許我跟在她身邊,我常常躲在柱子後,聽她軟軟的給客人們講解茶道;她總是那麼好脾氣。我一直以為她柔弱沒有脾氣,面對丈夫的背叛,她只是冷眼旁觀。我以為她不愛,所以不聞不問。可是,在他走後,長達兩年裡,她竟再不再能講解茶道。
終於,再不能聽到她的聲音。那麼重的血腥,裹住她。她走得那麼快,快到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可恨她和他?可想過報復?
她叫紀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