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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翎接住初息軟成一灘的身子,眼角因為極度壓抑著情緒而泛紅,緊緊地將初息摟在懷中,蒼穹在身前劃出一道火牆阻擋山櫻鍥而不捨湧來地樹藤與鬼爪。
簋市瘡痍的路面上現出一個渦輪樣的洞口。鬼鴞拍擊著翅膀從中飛出,發出粗啞深沉的哨音,令整個簋市越發的鬼氣森森。原本張狂肆意的鬼爪突然靜止了下來,備受驚嚇似的悉數縮回了樹皮之內。樹藤也快速地團回到枝葉中藏好,山櫻樹回覆成之前的樣貌,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靜靜落著櫻瓣。
洞口悠然走出一位青衫青年,青年唇紅齒白生得一張好皮相,一雙眼睛如盈盈秋水,含情脈脈。他手上拎著一個鳥籠煞是悠閒,掃了一眼被毀的七七八八的簋市,看到火牆之內的玄翎,笑了一聲:“小鳳凰,你要拆了妖界怎麼也不叫上我?”
玄翎木然地看了青衫青年一眼,眼中神色動了動,急著開口卻引來一陣急咳。撤掉火牆之後,啞著嗓子道:“子詹,你說我這個性子太急,遇事總愛強求,所以才得了這麼個因果。於佛禪之學上我一向是不怎麼精益,但昔日你說的那套因果輪迴我今日卻覺得,你是不是有什麼藏著沒跟我說?”
名喚子詹的青衫青年全名閻子詹,身份尊貴乃是冥府之主,尊稱冥君。
此人生就一身水靈皮囊,內裡卻是一肚子壞水且睚眥必報。如他所言,“拆了妖界”這事兒他可是先鋒頭陣。
冥府作為四界之一,本和妖界並無太大瓜葛,只是昔年還是冥府少君的閻子詹正值青蔥年少,一張粉白麵皮兒下還包裹著一顆單純赤子心,秉著汲取百家之長的念頭遊學四界。走到妖界之時不曾想碰到那會兒正混賬得不可方物的妖族尊主謝琅邪。
謝琅邪當時正從某個小妾的洞府裡爬出來,喝得酩酊恍惚,一步三晃地靠在個池塘邊兒喘著粗氣兒。正好閻子詹也在這池塘邊兒往水囊裡裝水,順便洗了洗臉。醉眼朦朧的謝琅邪瞧著水邊兒不知誰家的小娘一身細皮嫩肉,背影纖纖嬌俏嫵媚,腰肢柔軟不堪盈握的模樣頓時□□湧上靈臺,強行將彼時修為法力都不及他的閻子詹按到在岸邊親吻揉捏。只是他喝的實在太醉,手掌才穿透裡衣貼上閻子詹平坦的胸部,不滿地抱怨了一句手感欠佳後便睡死在他身上。
年輕尚輕的閻子詹遭此羞辱恨不能立即死在當時,咬緊牙關渾渾噩噩地回到冥府在房裡躲了幾百年,再度從房裡出來時便成了如今有幾分陰鬱的脾性。
如今四界中都曉得這位年輕冥君最忌諱別人稱讚他容貌,而自他登位冥君之後便一直與妖界為敵,更是養了十萬鬼兵在冥界日夜操練蓄勢待發,只等一個最好的時機將整個妖界都踏平以報當日謝琅邪給與他的羞辱。
六百年前謝琅邪與天界一戰敗走時,閻子詹曾帶著五千精兵前往天界戰場無量山下圍截過他,卻被狡猾的謝琅邪以六個分-身給騙過,等將那些分-身挫骨揚灰再回來時,謝琅邪早已遁走回到妖界,閉關於三界山中尋不到蹤跡了。
說起閻子詹與玄翎之間的交情,得追溯到他二人都尚年幼時,被家中長輩送到宗祠禮學中教養的那五百年裡。那時四界尚算太平,魔族安分守己,妖界生機盎然,人間正值盛世,老君閒來無事在瞻諸水榭開設了宗學,各族子弟若是有意均可前來學習。
玄翎作為家中最為年輕的小字輩自然被打包了送進宗學裡進行啟蒙教育,而當時的冥君覺得生得跟麵糰兒似的閻子詹太弱氣,便將他丟來宗學這裡先跟各族的子弟們聚在一處好好歷練歷練。
玄翎到水榭的當日憑著一杆木槍擋下了魔族少主朝閻子詹揮過來的拳頭,從此便跟閻子詹成了發小兒一道長到五百多歲。
離了水榭之後,二人鮮少碰面。
那會兒閻子詹被謝琅邪羞辱,閉門不出時,玄翎還曾踏足過冥府去探望她,只不過一句“男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給原本見到故友生出幾分活潑閻子詹氣到臉色發青渾身發抖地將她趕了出去。
再見面時,已經過了一番滄海桑田之變,東皇太一以畢生神力平息封印了東皇鍾消失於天地之間,自那時起四海之內各自陷入戰亂補休之年,他趕到無量山時沒能堵到謝琅邪,卻看到自己那位一向不可一世的故友一副落魄像好不悽慘。
時至今日閻子詹尚能記得當時,自己曾勸過她:“東皇太一那是什麼人物,主宰星辰之神,豈是那麼容易灰飛煙滅?”
他也尚能記得當時一身戰傷的玄翎雙拳緊握雙眼如同空洞地望著他反問:“子詹,那你說她去哪兒了呢?”
見一向氣定神閒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