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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十五年》最快更新 [aishu55.cc]
男人一看這個穿得跟個大麻袋似的女孩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型別,愣了一下,有些戒備地跟她簡單地握了一下手:“胡蝶是什麼病?”
柳蓉看著他,臉上無聲無息地浮起一個笑容來,冷冰冰的,有些不友好,聲音卻禮貌輕柔得很:“先生不用擔心,過一會兒手術就結束了,你不如自己去問問她或者醫生。”
男人皺了皺眉,想仔細問,卻看見對方已經把衣領上的大眼鏡重新戴上了,一張臉掩去了大半,看起來顯得年紀有點小,旁若無人地在醫院走廊裡的椅子上坐下來,自顧自地玩起了手機,頭也不抬。
整個醫院裡都飄著讓人心情不快的消毒水的味道,男人無奈地在柳蓉對面坐了下來,他的坐姿並不是很端正,肩膀有些弓,看起來頗為講究的外衣有些皺,長長地嘆了口氣,雙肘撐在膝蓋上,兩隻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柳蓉的眼睛他左手無名指上戒指的反光晃了一下,於是特意抬頭看了他的左手一眼。
男人感覺到她的目光,頓了頓,悄悄地把戒指摘下來,塞進兜裡,眉宇之間凝成一道很深的刻痕。柳蓉和他的目光對上,又笑了笑,男人覺得女孩的笑容裡有種特別諷刺的東西,可再一看,又沒有了,彷彿只是出於禮貌地打個招呼。
人活在世上,是不可以太貪心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過兩種日子呢?就算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那幫專門鑽地洞聽牆角的特工們,有那麼兩三個化名也就了不起了,還要時不常地接受個心理治療,何況是正常人類呢?
想要紅旗不倒,還想要彩旗飄飄——你以為你是運動會操場麼?你自己有那麼大的場地,有那麼寬的草坪,有那種一步一坑還能默默堅韌的肚量麼?
這是連一個剛成年的小孩都明白的道理,柳蓉心想——你也痛苦麼?
活該。
胡蝶出來以後,一看見男人就哭了,簡直像是沒了孃的孩子,柳蓉把她的外衣和包放在長椅上,悄悄地走了。
她覺得自己做得已經有些過分了,朋友有朋友的立場,她並不是胡蝶的媽,有些話,有些事,點到為止,多了反而不美。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每個人最終也都會看清楚,不是你的東西,即使白日夢也得不到。
旁觀者清。
過了沒幾天,梁肅就假裝風魔地找到正忙著打工的梁雪:“我說老妹,你也別太忙了,平時忙,現在還忙什麼勁?一年到頭總得給自己放放假嘛,偶爾也和同學聯絡聯絡,聚一聚。”
梁雪:“聚什麼聚,開學又不是見不著了。”
梁肅:“中學同學啊。”
梁雪:“哦,八中同學下禮拜。”
梁肅抓了抓頭髮:“……初中的呢?”
梁雪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初中?初中同學現在都不聯絡了,聯絡的幾個不是前幾天聚過了?”
梁肅沉默了一會,十分蹩腳地說:“朋友,還是要常聯絡的,不然時間長了都生疏了。”
梁雪就眨巴眨巴眼:“你想表達什麼?有什麼話不能直說?”
梁肅再次伸手抓了抓頭髮,梁雪看不下去了:“行了,哥,你再抓,不到三十就得謝頂了,直說吧,想誰了?”
她無意中真相,梁肅於是默默轉過身,裝作沒聽見。梁雪反應再遲鈍,也終於感覺出不對勁來了,於是追上去:“哥,你給我說明白了呀。”
梁肅表示沉默是金,可他忽略了梁雪再怎麼不靠譜,她也是個姑娘,姑娘八卦起來,那是老天爺老地奶奶也管不住的,梁雪有生以來第一次纏人,喋喋不休地跟在他身後一整天,見他不言聲,就使壞,專找有人的地方問他。
終於,這兇猛的姑娘把梁老闆嚇得抱頭鼠竄,跑到公司節日加班去了。
梁雪於是思考起來了,這麼多年,自從他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啊呸呸,自從她哥抹擦抹擦臉,成功地從一個小混混轉變成有志青年以後,就沒聽說和誰怎麼樣過。
以前出門,是一群五光十色如同城市霓虹一樣晃眼的妞兒們圍著他,這位姓梁的“文強”一直試圖從中挑出一個“程程”,可惜只看見了滿眼的橙子——一個個坑坑窪窪的。上海灘沒有,無底洞倒是一堆。
梁雪一直覺著他哥這人有點包子,總有狗跟著,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位包子兄開始潔身自好了起來,居然正經八百地念起了書,還成了個根正苗紅的大學生,甚至頗為與時俱進地搞起了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