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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凡這話,要是讓畢主任聽見,只怕要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信口開河了。
什麼,光刻膠沒有技術門檻,你說的是貼春聯的漿糊吧?
光刻技術,被稱為人類工業成果的集大成者。光刻機的製造固然要涉及到無數尖端製造工藝,光刻膠的研製與合成,同樣需要化學與物理學的完美整合。
一種優秀的光刻膠,需要考慮到靈敏度、對比度、抗刻蝕性、分辨能力、曝光寬容度、工藝寬容度、熱流動性、膨脹效應、黏度、保證期限等等,研究人員需要從理論上設計出符合條件的化合物,想辦法進行合成,並在實踐中不斷最佳化配方,最後才有一個很小的機率能夠開發出一種有效的光刻膠。
有時候,開發出來的光刻膠在某些方面表現出色,而另外一些方面仍存在問題,這時候還需要與積體電路製造商協調,調整光刻工藝以規避光刻膠中存在的缺陷。
總之,就是一句話,認為光刻膠沒有技術門檻,是徹頭徹尾的外行言論。
那麼,高凡是外行嗎?
顯然不是。
他之所以敢說光刻膠沒有太高的門檻,是因為他通曉20世紀80年代至21世紀前20年全球光刻膠技術的發展脈絡,目前美國、日本、德國、英國的光刻膠廠商正在苦苦探索的技術訣竅,在他腦子裡已經有了清晰的答案。
給高凡一張euv光刻機的製造圖紙,他沒辦法把裝置造出來。因為製造這臺裝置,需要使用許多種精密機床,而這些機床甚至連西方國家也還沒研製出來。
但光刻膠的合成並不需要複雜的裝置,有了配方和工藝,他是完全能夠把光刻膠製造出來的。
高凡穿越前的年代,正值西方國家對中國進行半導體技術的封鎖。雖然中國人最終突破封鎖,造出了“遙遙領先”,但那種被人訛詐而無法還手的憋屈,高凡是深深體會過的,而且即便是穿越到今天,高凡對此事依然耿耿於懷。
說到最後,他其實想說的是“痴人說夢”,話到嘴邊,他又覺得有些刻薄了,於是換了一個溫和一點的說法。
“在這種情況下,你說我們開發出光刻膠賣到國際市場上去,這不是……好高騖遠嗎?”
中國向美國出口高科技產品,這不是明擺著不可能的事情嗎,高凡居然還要問為什麼。
尼瑪,你們北大人就是這樣損人的嗎?
徐雲皺著眉頭,有些跟不上高凡的思路,他問道:“你說什麼國際市場?你不會是想讓研究所把光刻膠賣到美國去吧?”
還好,此前徐雲也曾與高凡聊過幾回,知道高凡是北大的高材生,是很得雲中明賞識的。這樣一個人,顯然不會是無腦之輩,他既然盯著自己問為什麼,恐怕就是有一些想法的。
“就以我們現在正在開發的g線光刻膠來說,其實根本不能算是開發,只是在仿造日本東京應化的同類產品。畢主任他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只是基本掌握了對方的配方,但合成工藝還沒摸索出來。
高凡聽他一口氣說完,呵呵一笑,說道:“你說得對。不過,這不恰恰是我們存在的問題嗎?我們總是覺得自己落後,始終跟在別人後面,拿別人的產品來搞逆向開發。
“為什麼不可能?”高凡繼續問道。
“我沒說我們要在所有的方面趕上美國,但區區一個光刻膠,和基礎差、底子薄沒啥關係吧?你們正在開發的g線光刻膠,不就是以酚酫樹脂作為成膜材料,以重氮萘醌作為感光劑,再加進一些溶劑、新增劑。
“打住打住!”高凡擺擺手,“我說老徐,我過去怎麼沒覺得你這麼話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