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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容祁,神情千變萬化,又惱怒,又恐懼,又擔心,又委屈。
墨折嘴角一抬,冷笑了一聲:“冒犯了孤,又豈能活著?”
一瞬間,那冷峻的君主周身好似忽然凝結了漫天的冰霜,從發尖到心窩,全都一陣寒冰凍結,讓人不寒而慄,恐懼鋪天蓋地而來,擋在墨折與容祁之間的侍衛們忽然刷刷刷退了開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人人寂靜,甚至連眼睛也不敢隨意亂看,寂靜無聲,壓抑得人透不過氣來。
殺氣漸濃,隨著墨折的一步步走來,正空的烈日炎炎也一瞬失去了溫度,只覺天寒地凍,周身的溫度猛然間降落了下去,除弘桑大將軍外,連帶著與他一道正朝這而來的眾位大將也忍不住打起冷顫,面色大變。
“單于大人!”大概是意識到不妙,弘桑老臉繃得緊緊的,人還未到就已經低喝出聲,想要阻止即將發生的事情。
弘桑雖從未參與長老院之席,但畢竟是北方部族首領,掌數十萬軍馬,素來威望甚高,即使是單于王也得敬他三分,更何況墨折論輩分,還得尊他一聲長輩,他自認即使墨折再目中無人,在這軍中,也總是要敬他幾分薄面的。
不曾想,對於弘桑的喝阻,墨折卻視若無睹,輕甩黑袍,朝前走去,步子並不大速度也不快,但每一步落下,那冷冽的氣息都如同是踏在所有人的心尖,引得那心跳也變得不穩,一口氣悶在了胸口吐不出來。
嘩啦一聲,黑袍揚起,墨折隨手一揚便從手邊一名侍衛的腰間抽出了佩刀,冷光一閃,冰冷的刀刃毫無預兆地搭在了玉蠻的脖子前,刀刃泛著寒光,極近,好似下一妙就會無情地割斷她的咽喉,而墨折神色冷峻,濃黑的眉毛微抬,唇角帶笑,那笑意卻沒有走近他的眼底。
玉蠻僵硬地呆住了,也不敢亂動,因為此刻只要她稍稍一動,那可不就一命嗚呼了?
輪椅之後的堪言也呆住了,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一時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被釘在了原地。
那刀橫在玉蠻面前,坐在他懷裡的玉蠻將眼睛睜得大大的,也不敢說話,只是茫然一片地呆呆盯著那泛著冷光的刀刃,又抬起頭呆呆地望著她。
容祁皺著眉,沒有說話,神情之冷漠讓玉蠻忽然有一瞬間渾身僵冷起來,連手指都冷得發僵了,渾身的血液也不再溫熱,這樣冷漠的容祁啊,她何曾見過?他是不是……不會護她了……
玉蠻失望又茫然的神情讓容祁心間一刺,但他依舊沒有表情,就連半分情緒變化也沒有。
就連堪言也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殿下這是……
堪言都要以為自家殿下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玉蠻而亂了分寸與墨折對峙了,殿下和何其謹慎內斂的一個人,多年來的忍辱負重韜光養晦,又怎會在這時候沉不住氣,只是為了一個小小的丫頭而已?
“單于既命容祁為帥,軍中事務便一併由容祁做主,軍中之人該如何處置,容祁自由主張。”
淡淡的聲音,不慍不怒,好似在平靜地敘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實,又如清泉漱過玉石,分明是如此雲淡風輕的語氣,卻涼到了人的心裡,英俊的面容上,只有那一雙深邃的眼睛隱隱有一股極其隱忍的情緒在湧動著,如寒星般,璀璨而又攝人心魂。
堪言震住了,就連墨折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震懾住了一般,一瞬間的失神,心底好似被無數只螞蟻啃咬一般,酥酥麻麻的,疼癢難耐。
面對墨折如此肆無忌憚的灼熱目光,容祁神色一冷,袖擺一掃,將墨折的刀刃揮開,摟著玉蠻的那一隻手也越發緊了起來,如同在宣誓著他對她的所有權,不容侵犯。
墨折竟然也任他將自己的刀給揮開了,沒有阻攔,只是目光依舊灼熱,帶著一層不可置信。
此刻的容祁,雖如雲般飄緲,似風般淡然地坐在那,但那不可言喻的威嚴卻如何也難以讓人忽視,好似他天生就該如此,只是一個帶上冷漠的目光,也足以將人凌遲。
在場的眾將也呆住了,容祁大人這是……他竟然……竟然……
“我的人我自會處置,冒犯單于之罪自會有一個交待。”容祁偏過臉,看也不再看墨折一眼,他的表情從剛才開始就始終沒有變過,只是臉色好像越發蒼白起來了,他摟著玉蠻的手越發地緊,這是無意識的動作,緊得玉蠻都感到疼痛了,卻因為容祁身上此刻那渾然天成的尊貴和威嚴讓天不怕地不怕的玉蠻都有些不由自主地膽怯起來,一聲不敢吭疼。
容祁緩緩垂下了眼簾,誰也不理,只對身後的堪言命令道:“堪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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