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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祁的腿……
容祁來不及阻止玉蠻,也無力阻止玉蠻,被他視若痛處的傷口就這樣赤果地呈現在她面前的,他只能無奈地苦笑,如此醜陋的景象,換誰看了不會害怕呢。
無數個夜晚,就連他自己也憎恨著這雙腿。
“蛇……咬到了……”良久,玉蠻終於訥訥地吐出了這幾個字,黑色的牙印,四周的面板已經變成暗紫色了,這暗紫色似乎還在擴散,面積變得越來越大:“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被咬的……”
那牙印之深,容祁怎可能從頭到尾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過,難道不疼嗎?!
容祁似乎對發生了何事已是心中有數了,他輕輕抬起嘴角,臉上卻是那樣毫不在意的表情,如此不以為然,如此滿不在乎,平靜得好像在說另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別擔心,一點也不疼。”
沒有知覺的雙腿,他又怎知是什麼時候的事呢?也許就在剛才,也許就是他們從上面跌下來的時候。
玉蠻咬了咬牙,伸手去扶容祁,她的臉上早已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她咬著牙用力地試圖用自己嬌小的身軀將容祁背上,玉蠻一手抓著容祁的手繞過脖子搭在自己肩上,另一隻手穿過他的臂下試圖扛起他。
容祁不能走,甚至連站都無法站起,玉蠻知道,她一定要努力背起他,人人都說她一身蠻力,原來有時候這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容祁任由玉蠻擺弄著他的手臂,他始終低著頭看著正為自己而努力的玉蠻,他的唇畔始終掛著笑,眼神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溫柔,天地蘊華,都揉碎在他墨眸的幽深之間……
原來這丫頭較真的模樣,是這麼的生動,讓人有些不忍……
“你走吧。”
冷漠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淡漠而疏離,好遙遠,好遙遠。
玉蠻渾身一怔,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他,然而這一刻的相望,他眼裡的溫柔早已消失無蹤,那是讓玉蠻感到陌生而遙遠的冷漠,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玉蠻在發呆。
然而此刻容祁就連嘴邊最後一絲弧度都消失了,即使是彷彿成了面具一樣虛無縹緲的弧度都消失了,好冷啊……
果然,容祁淡漠地掃開了視線,甚至連看都沒再看玉蠻了,他又是那個可望而不可即,永遠無法靠近的十三殿下了,連說話的語氣都是那樣的漠然。
“趁著我現在沒有任何能力將你困住,你走吧。”容祁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什麼,低聲失笑:“我忘了,即使不是現在,憑我,連兔子也抓不到,更何況是狼群的小公主你呢。我該這麼說才對,趁著堪言和其他人都不在,我也無力將你抓回,走吧,我也乏了。”
“你……”
“烏孫迦昱靡能不能活著尚不可知,烏孫公主想必也是生死未卜,已經沒有留著你的必要了。”
“我是要走!馬上走馬上走!”無名怒火帶著一股無以名狀的悲傷湧了上來,她是要走,本來就是要走的!
玉蠻紅著眼眶,用力推開容祁,轉身奮力就跑。
容祁被玉蠻推開,毫不意外地,就那樣再一次栽倒在地,他望著天,視線已經變得模糊,胸口的悶痛愈發劇烈了,蒼白的臉上竟有一絲異常的妖冶之紅。
今天這一切,至少讓他前所未有地如此清醒。此前定是他昏了頭,犯了渾,竟做著本不該做的事,當年他既然選擇了離開,如今又是為什麼敢將她留在身邊,奢望本不該屬於他的幸福呢。他從未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無能,區區風暴,就已讓他淪落至此,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人呢?
和從前一樣,只要不曾擁有,就不會有失去和親手摧毀的那一天。
他應該將她遠遠推開的,早該如此才對。他做錯了的事,換她將他推開也好,至少一切又回到了正軌。
……
黑夜,風沙,暴雨。
玉蠻孤身走在經歷鉅變的戈壁之上,山丘風窟發出可怕的鬼嘯聲,冷冷的雨打在身上,手腳冰涼,涼得都快僵在一塊了,夜裡的溫度驟降,凍得玉蠻腦袋轟隆轟隆作響,好像聽到了身體裡的血液在凝結成冰發出的喀喇喀喇聲。
她在做什麼……
她是要走的,可是怎麼現在就走了……這裡離匈奴人的轄地範圍還有些遠,夜晚大自然情況發審驟變,即使是堪言那樣生活在大漠草原的人也不能即時找回方向,他們即使要找到容祁,至少也要在天亮以後,更何況,有可能他們根本找不到容祁呢,那該怎麼辦,他們人又怎麼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