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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還是安詳的,寧靜的,城裡的燈光漸漸暗下去了,陳曉飛說:“我們下山吧。”阿芬坐著沒動,玩弄手中那根荊棘條,她說:“我不想下去,我想呆在這山上讓夜風吹,如果蒼天作美,那麼再下一場大雨來把我淋死在這山頂我會更開心。”
“你不要胡思亂想,天靈雖然離我們而去了,但他的心永遠陪伴著我們,我們要更好的活下去……你是個堅強的女孩……”
“大家都是洩氣了的皮球,你也不要為我打氣,我並不堅強,反而很軟弱,你相信嗎?”
“我不知道,只是我想要你堅強,把過去的忘卻掉然後好好的生活。”
“好好的生活,容易麼?我真的很想哭,我想用眼淚為他送行。我想死,想與他同行。”
阿芬的辛酸讓陳曉飛也辛酸,他聽了這句話後多少有些失望,他想問難道你的眼裡只有他麼,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我麼。但是沒問,也不敢問,猶豫了一會他說:“想哭你就好好的哭一場吧,只要可以讓你好受些,我想告訴你,想自殺的人便是不敢面對現實,這不僅是一種軟弱,而更是一種懦弱。”
“我不懦弱!”
陳曉飛冷笑道:“這隻由你做的事來決定。”
阿芬沉默了。
從西山回來,陳曉飛躺在床上,雖然是深秋了,卻還有尖嘴蚊飛到他臉上來尋求生存,他先任由它們吮吸,最後才一巴掌打去,滿以為蚊蟲們要付出代價,不料它們非常精靈,早嗚的一聲飛進黑夜中去了。他反而自己捱了一巴掌。屋裡一陣讓人窒息的悶熱,陳曉飛想到屋外去吹風又怕打擾的別人,就這樣躺著,回想起童年時候的許多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外乍然響了一個貨車的喇叭聲,天崩地裂一般,嚇得他的心狂跳著。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噌的立起身來,穿了鞋,跑進阿芬的房間,拉亮電燈。只見阿芬滿臉大汗,赤足坐在床沿,喃喃的說:“槍響了——”陳曉飛安慰她說這是汽車的喇叭聲,但阿芬還說:“槍響了,你給我一把刀,讓我隨天靈去——”說完掙扎著要起身,陳曉飛見她的蒼白的臉色也被嚇壞了,說道:“阿芬,一切都過去了。”阿芬還是目光呆呆的,但她突然直辣辣地盯住陳曉飛,叫道:“你這混蛋,你殺了他,你也殺了我吧。”說著雙手在陳曉飛身上臉上亂抓。
陳曉飛哭道“阿芬,沒事,你別嚇我,沒事,你快醒過來。”一面說,一面替她擦去臉上的汗水,阿芬咯咯的笑道:“他在叫我,我要去了。”又使勁的掙扎,陳曉飛一把將她摟到懷裡說:“阿芬,你在做夢,沒事的,過了明天一切都會好的。”
這時阿芬才清醒過來,見自己被他緊緊摟住,伸手猛地一推,陳曉飛竟被推倒在地板上了。她見狀便很自責,忙赤足跳下床來說:“我不是有意的,你沒事嗎?”陳曉飛聽了這話高興萬分,喜道:“原來你沒有瘋,原來你沒有瘋……”阿芬說你才瘋呢,人家好好的,陳曉飛賠笑說:“我誤解了,我們的好阿芬怎麼會瘋呢,怎麼能瘋呢,你瘋了我怎麼辦呢。”
何忠付與林鳳蘭站在門外,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屋外,秋風掃落葉,嘩嘩的聲音響過不停。
又過了一段時間,陳曉飛見阿芬的心情逐漸好轉了,才決定回家。雖說不久便下來看她,二人仍是依依惜別。又去向何忠付和林鳳蘭辭行。
陳曉飛回家來,在家裡還未呆上十分鐘就去看望少洪能夫婦,又逗少天英開心。他雖然樂呵呵的安慰別人,心裡卻強忍住巨大的悲哀,他問了少天靈的墳址,跌跌撞撞的來到少天靈墳前痛哭了一回,又跌跌撞撞的回來。
轉眼天就黑了,張明英背了噴霧器回來,陳曉飛埋怨她不早些回來,說她這樣會累壞了身子。張明英說:“你不知道,那裡打了就只剩一點點了,明日再跑一趟不合算,所以就噴完了再回來。哦,你們還沒有吃飯?”陳曉飛道:“等你呢,明日我和你去噴。”陳曉花擺好了飯菜。張明英洗了手了,三娘母吃了飯,張明英問他考試情況,說假期都過了一兩月了,你們怕是又要開學了,我還不知道你的成績呢。他不敢說出真相來。張明英又說:“沒幾日你們又要開學了,因小天靈的事你是荒廢了一個假期,待開學後得快點把它補回來,你也得多學學小生。你表叔娘說了,人家的成績是拔尖兒的。”陳曉飛故意岔開話題道:“媽咱們村的田裡怎麼都種了玉米了,上回回來看見我就覺得奇怪,只是沒時間問你。”
張明英道:“你不知道哩,這都是幾個月以前的事了,咱們的那渠倒了。”陳曉飛頗為奇怪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