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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聲大開大門,口中說:“主家大門大大開,金銀財寶滾進來。我兒空手出門,抱財歸家。”回頭叫道:“阿兵,由大門出去,這才吉利。”陳兵依言做了,她又與男人及兒媳跟出來,仔細的囑咐一番,叫他不要把錢在人前露面,叫他不要與人生事,也叫他見了小偷不要作聲,那樣會遭到小偷的報復。她甚至還擔心半路翻車之類的。陳兵一一的答應了,這才藉著微明的曙光,匆匆忙忙地走了半小時的山路到公路上來,攔下了第一輛進城的客車。
時候還早,車輛行人都不多,陳兵也多次到過奇鹿城,對大致的街道路徑還算熟悉,一時欲在街上游蕩遊蕩,權當散步攬光觀景,一下想起以往進城的幾番感慨來。
第一次進城,那時候尚處於幼年,由父親攜著在街上穿梭,他的眼中只有高樓大廈和飛馳的車輛,比陶淵明進了世外桃源還要驚喜,恨不能坐下來觀看它三五天,無奈父親的手緊緊的抓住他,生怕一不留神把他丟掉了。第二次進城時正當少年,和陳曉飛、陳曉友、少天靈等,為著的就是來玩耍,也是在父母千叮嚀萬囑咐下進城來,見著高樓小車又是一番感慨。那時候大家年少氣盛,牛皮可以吹得破天,這個要買一輛車一幢房,那個要買十輛車十幢房,餘下了少天靈要買全奇鹿城。他們口上豪氣干雲,卻因玩得忘形而用光了回家的車費,於是買房買車是以後的事,當下的事是發揚紅軍長征的精神進行長征,一步不敢停留的摸黑到家時已是深更半夜,免不了都被父母又疼又愛,又氣又恨的訓罵一頓。
陳兵想到這裡憨笑起來,笑中也含著一絲惆悵,禁不住心裡又起了對夕日的懷念,想若人都只停留在童年階段多好,卻為何要長大。他想起就近發生的許多事,精神又麻木了,靈魂又懈怠了。覺得每個人都在與他爭,每個人都不把他當兄弟。陳曉友把他的李清搶去了,又丟下了,他以為自己會有了機會,然而陳曉飛又橫裡一刀殺出;少天靈在牢房裡想到的都只是陳曉飛而沒有他陳兵;王軍回來也只是去找陳曉飛和陳曉友而不當他的存在。他越發覺得自己受到了別人的冷落,好比一團亂麻,結打得越多,越不容易解開。他覺得他在怨恨所有的人。
此時日頭略略的高了,好比火爐似的要開始發出烈焰,街道上的人也更多了,彷彿水壺中的水已經開了,沸騰不止。單獨或是三五成群的學生,或步行或騎車,說說笑笑往家趕去,頗有一些叼了煙,擺著古惑仔的酷。陳兵看了嘆息一回,他讀書的時候幾乎不知道煙為何物,可見少年人的新招還真是一代比一代強了。陳兵自然的也點了一支菸來抽著,又想起那次進城中考,與陳曉飛陳曉友少天靈遊街逛店,進公園,觀夜景,覽盡一切佳色,大家好不快樂。而今都散開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歷經“宴席”的人們對昔日的宴席的思念,好比牛郎織女的愁源,總沒有窮盡之處。陳兵想的問題太多,觸及婚姻,他知道自己在陳曉飛等人的眼中,是一種懦弱的形象,是一種奴性人格的體現,這種奴性人格的思想起源於遙遠的歷史年代,流傳至今,也將在往後的很多年裡禁錮著很多很多人的大腦。這樣的禁錮使人甘於現狀,直截了當的說就是不知反抗,全任憑了生活的擺佈,看不見井外的天空,卻能夠接受遺風舊俗。可是他有他的苦衷呀,別人不理解他的苦衷,他就不太多的計較。他現在又高興了,因為他把陳曉友——一個他所討厭的人拉入了這一個大的陷阱裡,陪同他一起忍受煎熬。
陳兵逛了一會,看見那些琳目琅滿的商品,想要挑選一兩樣送父母和妻兒,終因惜錢而捏捏口袋嘆息不止。只見護城河沿岸的涼亭下的長椅上坐了數人,陳兵也徑去坐下,又點燃一支菸。護城河裡,水在靜靜的流淌,發出輕響,如密林中鳥兒的低泣。水面上萬物漂浮,全是人們扔下去的垃圾,好比遠遠看見的大海里那些昏昏欲沉的小舟。
中午了,早該早飯時候了,肚子裡咕嚕咕嚕的叫了一陣,他尋思懷中有一千多元錢,想去飯館裡吃一頓好的,最後卻只進了一家粉館,在一個空位上坐下了,說:“老闆,辣雞粉。”老闆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也還面善,堆了笑諾諾應下,早有一名女工上前將桌上那髒碗筷收拾了去,又抓了一塊毛巾來抹桌子。陳兵這時抬頭打量粉館裡,裡面坐了六位客人,或在吃粉或在等待,也有情侶似的,也有母女父子似的,獨有兩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穿得花花綠綠的,頭髮染得一紅一黃。這種人陳兵不是首次看見,所以不甚驚奇。那瘦小的女工已經將他要的粉端上來了,陳兵也不想別的,聞得陣陣香味已是喜不自禁,自己加了醋和鹽,還舀了兩勺辣椒麵,才握住筷子唏哩呼嚕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