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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磨時間,想少推幾車泥麼?對不起,宮學斌早已親自做過精確計算,一小時推7車泥,給你留點兒餘地,一小時5車,每推一車發一個牌牌,小魚串在大串上,別說上廁所,腳步慢了都不跟趟呢;你不是偷懶打馬虎眼兒,想少往窯室裝千把塊磚麼?還是對不起,宮學斌把煤炭與燒磚的數量捆在一起,多大的消耗就有多大的效益,那是有科學資料的,誰也哄騙不了;你不是往傳輸帶上塞石頭,想趁維修機器之機多玩會兒麼?依然對不起,當天的定額當天完成,如果完不成的話,機器修好了加班加點也得幹。論理,大白天的你已經休息過,再補上耽誤的時間也不冤。誰都不是傻瓜,這樣的“不冤”寧肯不要!
責任承包制恢復了窯場的生機和活力,但卻沒有從根本上調動起大家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因為人們付出的勞動和得到的報酬太不成比例,一個整勞力一天累死累活完成生產定額,只能換來10個工分,年終交給各自的大隊,工值高的摺合成人民幣才塊把錢,工值低的只有幾毛錢。這樣私下裡一算計,有的人便大呼上當。他們自作聰明,暗地裡嘀咕:省下點兒力氣,一頓少吃一個大餅子,即使扣幾個工分也值了。
總有海貓不識潮水的主兒,燒窯車間的主任就是其中的一個。當時窯場已經建起36個窯室的輪窯,按責任承包基數,每天連裝帶燒,輕輕鬆鬆就可以拿下4個窯室的磚瓦。但這主任硬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點火燒窯時,他把第四個窯室的通風口用紙糊住,一天下來,結果就真的只燒了三窯室的磚瓦。不過他忽視了宮學斌的存在和精明,這點兒紙裡包火的伎倆,哪能逃過洞察秋毫的現場驗證呢?
弄清事實真相後,在進退的抉擇中,真傷透了宮學斌的腦筋。進吧,當然最具震懾的做法無疑是開除這位主任,但兩人之間並無個人恩怨,於情於義都不忍;退呢,留住了一時的情面,斷了永遠的路。此後倘若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必然會一退再退,後患無窮。經過幾番心靈的掙扎,宮學斌最終以夷伐夷,借用那個年代流行開大會搞批判的形式,以廣大革命群眾的名義,毅然將弄虛作假的車間主任開除出場,並上報公社,通告他所在的生產大隊。
矯枉過正,以儆效尤。宮學斌鐵面無私、大義凜然的做法,讓窯場幹部職工敬畏有加。他們又被“出頭的檁子先爛”的俗話嚇著了,一個個自己寬慰自己:不管掙多掙少,幹一天是一天,每掙一分錢都意味著收穫,無論多少都能實實在在養家餬口小解飢寒的。於是,人們將許多的埋怨牢騷藏起來,努力打起精神,為那看起來微不足道,實際上誰也離不開的工分,天天拼搏,日日煎熬。
其實,宮學斌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他每天起早貪黑,操心費力,窯場離家近在咫尺,卻常常十天半月的難回一次,一整天不也掙10個工分麼?為充分調動大家的勞動熱情,在推行責任承包制之前,他曾在公社領導面前苦苦爭取過增加職工報酬,但被幾句“無章可循”和“割資本主義尾巴”的話,冠冕堂皇地頂回來了呀!
打掉門牙往肚裡咽,宮學斌站到人生的高處,懂得困難只是暫時的,昨天當在昨夜結束,明天就是嶄新的開始。只有低頭努力做出重大成績,才有資格抬頭爭取應得的回報。成績在社會上是一種資本,也是一種籌碼,天平之所以稱為天平,那是因為兩邊物質的質量大致一樣呢!
有這種想法和底氣,宮學斌並沒有被大家的埋怨牢騷擊退,也不想求得人們的感激之情,相反管理更嚴格,也更加認真。有一次,他到儲備大泥的隊伍裡檢查刨挖的進度,偶然發現泥堆旁有一件尚未織完的毛衣,便彎腰撿起,高聲問道:“這是誰的毛衣?”
第三章 窯場十年顯身手(7)
窯場早有規定,勞動期間,包括歇息,不準動手打鬧,不準撿樹根拾草,不準織毛衣等等,總之,不能因為幹私活消耗了體力,而影響到工作效率。因此,面對宮學斌的追問,哪個還敢出面承認?大家一個個嘴巴抵在钁柄或鍁柄上,就像一片倒寫的驚歎號,就是不吱聲。見沒人答話,宮學斌從口袋裡掏出火柴說:“既然沒人承認,我就點火燒了吧!”
“別,別燒!毛衣是我的!”來自紀格莊大隊的一位閻姓女工終於不打自招,低聲央求說,“宮書記,我錯了,你把毛衣還給我吧!”
“還給你?”宮學斌一臉的嚴肅,“你不是不知道,咱窯場可是有勞動紀律的,除了扣除你全天的工分外,這件毛衣也被沒收了。”說完,轉身就走。
閻姓女工平素伶牙俐齒,渾身都是口,在窯場所有女工中也算是個人物,今天宮學斌不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