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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橘道,“肯定沒有。”
她往後一指,“阿元幫我算的。”
那處低頭打掃的夥計聞聲揚起臉,興沖沖地抬手示意。
嘖。
果然。
常明無奈地嘆出一口氣,“看來大楊叔又要失望了,他還指望你能來我這兒長點本事。”
“不就是算賬……”甘大姑娘底氣不足,“這種本事,學不會也沒關係吧。”
常明深以為然地頷首:“那倒是,可好歹出門買菜不至於白給人送十個銅板還少拿半斤,虧得人家桂嬸兒特地追上門給你送來,你究竟是怎麼把兩斤三錢算成五斤六錢的……”
甘橘聽著默默地用足尖轉了個圈,頗有技巧地迴避:
“嗨呀,看我發現了什麼,有客人上門啦!”
門外正見一人款步而入。
常明:“誒……”
又想溜。
“來活兒了,小的這就去忙,老闆您好睡。”
她搖著尾巴把托盤一抄,腳下生風。
常明忙撐起身提醒:“——慢點,別嚇到人家。”
甘姑娘生得細長一條,單瞧背影活脫脫是個纖瘦窈窕的淑女,只可惜這天底下海棠無香,鰣魚多刺,淑女是個大馬猴,成天上躥下跳舞刀弄槍。
“客官要吃點什麼,小店雞鴨魚肉一應俱全……”
她由衷感慨:“這就是四體發達的人嗎,大早上的如此有精神。”
第一單開張之後,店中的生意便陸續紅火起來。
這間客棧名為“春陽”,上下共兩層,前後各一座小院,是常明的產業,無論建造規模還是裝潢擺設都只能算中規中矩,但不知為什麼,來客一直很多,哪怕是最蕭條的歲末也不缺人氣。
在淮城,叫得出名號的客店不多,掌櫃是女子的更再無第二個,因此遠近都客客氣氣地喚她常老闆。
“常老闆!”
常明記賬的手一頓。
迎面來的是城東果蔬鋪送貨的夥計,領頭人姓潘,拖著兩架板車和一輛驢車滿頭大汗地讓她清點,“您訂的菜到了,看看有沒有遺漏的。”
客棧裡的雜役們聞聲趕來搬運。
她探頭望一眼天色,將筆擱下,往外走時口中有條不紊地安排,“阿元,去把庫房的大秤抬來,小石頭取鑰匙開地窖,午時要到了,動作都快一點,別影響客人上門。”
“好嘞,老闆。”
“這就來!”
夥計們在角落裡忙碌,成筐果蔬流水一樣上秤計數。
“白菜兩大筐——一百斤。”
“松花菜三框——一百二十斤。”
“西葫蘆兩籃——”
一干人宛如訓練有素,幾乎沒有多餘的動作,僅片刻就搬完了一車。
年輕的菜農是第一回跟著來,發現這院中竟沒有對賬管事,而那小姑娘只輕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看熱鬧似的也不動彈。
他往工頭耳邊湊,悄聲疑惑,“三爺,他們怎麼不派人核對?”
菜販聞言笑著給他長見識,“這你就不懂了,常老闆記性好,有她在,用不著瞧訂單,全都裝這兒。”
他手指點點太陽穴。
“不看單子?好幾十樣瓜果呢,不會記岔?”
忙著卸貨的雜役們揚著眉回頭,顯然與有榮焉,“這算什麼。”
“咱們老闆從來過目不忘,三年前的賬本你問她數目她都記得!”
送菜的夥計將信將疑地嘀咕:“是不是真那麼厲害啊……”
就怕回頭算少了還賴他們。
常明卻沒急著應聲,她靜靜看了片晌,隨後便笑盈盈地和菜販寒暄:“潘叔叔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以往可少見你送這條街。”
那人倒很會說話,“鋪子裡新招了幾個長工,這不是怕他們笨手笨腳的,怠慢了您嗎?”
“叔叔太客氣了。”她笑得明媚,“咱們兩家多年合作,我還會計較這些不成?”
“再說,整個淮縣誰不知你們潘家的產業做得最大,光果蔬就佔了城郊兩大片的農田,城東主瓜菜,城西主果菜,旁人便是想比也比不上的。”
菜販聽得合不攏嘴,連道:“哪裡哪裡,全靠常老闆肯給面子。”
常明跟著他禮尚往來地互讚了個來回:“對了,不知這今日送的是東田菜還是西田菜呢?”
他想也沒想,“是西田,近日西田冷,打了霜,大白菜更鮮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