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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裡,該吃吃該喝喝,無甚興趣。
而嗜酒的獵戶恰好坐在鄰桌,被地上的嘔吐物噁心得不行,偏脾氣還不小,罵罵咧咧地抄起碗。
“髒死了,讓不讓人好好吃頓飯啊,自己的崽子也不知道拴好。夥計!夥計!我要換張桌。”
婦人自知理虧,沒得又賠了許多不是。
獵戶狠狠嘖嘴,“晦氣。”
倒是前面的倆夫妻遞來一方手帕,關切道:“瞧瞧孩子吐乾淨沒有,可別又嗆著,你一個人照看他也是不易,總有顧不上的時候。”
如此單身在外的媳婦若非是死了丈夫守寡,就是有什麼難處帶著兒子投奔親戚的,女人家趕路難免多有不便。
“多謝這位姐姐……”
“沒事,沒事。帕子不必還了,不是什麼值錢之物,娃娃無礙就好。”
獵戶端著酒碗掃視周遭,別的幾張桌都坐了人,他猶豫片刻,許是想挑個好欺負的,指著斜裡的一個文弱書生吩咐店夥,“我跟那小哥拼個桌,給我把酒菜端來。”
“是,客官您稍候。”
常明知道自己手腳不麻利,就不去礙事了,但依然謹慎地盯著夥計們收拾殘局。
開客棧就是這點兒不好,每日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魚龍混雜,一個不小心,不是年輕氣盛的大俠們大打出手,就是不懷好意的地痞流氓調戲良家女子。
實在是個容易發生事故的地方。
她得時刻留心,將鬧事的苗頭扼殺在萌芽之中。
就在阿元同甘橘打掃桌底下的穢物時,大門口迎客的紅綢緞子忽然被誰輕輕掀起。
那綢花掛在高約一丈的匾額兩側,尋常人抬起手臂也未必能夠到。
常明正注意著大堂裡的情況,冷不防頭頂落下一道黑影。
她不自覺地昂首。
入目是一大把虯髯。
而憑她的身高,居然……只能看見對方的鼻峰。
這位來客之高大,幾乎到了鶴立雞群的程度,竟比先前那位肌肉粗結的獵戶還要雄壯偉岸。
兩相比較,常明嬌小得簡直像只雞崽兒。
“客……”
她一個字未及道出,對方已率先發話:“小姑娘,店裡有老母雞沒有?燒雞能做嗎?”
常明:“呃……嗯,能的。”
“好。”他徑自往裡走,“上一盤燒雞,要整隻。”
夥計們倒是盡職,立刻朝後廚喊:“燒雞一隻裝盤!”
此人進來後,大堂內幾乎所有食客的目光皆有意無意地落在了他身上。
氣氛無端凝固。
而男人自己卻不在意,他約莫四十歲上下,站在原地略作打量,接著走向那張被獵戶嫌棄過的空桌。
當他坐下的瞬間,每個人都瞧見了這男子包袱上掛著的東西——他把它放到了桌邊——是用灰布裹著的,某種長條形之物。
“那是……刀嗎,這麼大?江湖人啊?”
妻子掩著嘴小聲問自己丈夫,男人很快皺眉責備她:“噓,莫打聽別人的事,在外頭混的,咱們可惹不起。”
“哦……”
像是被“江湖人”三個字嚇到,一旁的書生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手中的湯匙應聲而落,竟滾到了後桌去。
斜後方正是那緋衣婦人的位置,見離得近,順手便撿了遞還給他。
所幸沒摔壞,哪怕不值幾個錢,也總是要賠的。
而儒生臉薄,頭低低垂著,微不可聞地道了句“謝謝”。
甘橘:“我給您換新的。”
另一側,從庖廚裡出來的阿元儼然沒有品出周遭緊繃的情緒,捧著六七寸長的白瓷盤,喜氣洋洋地報菜名,“燒雞到——”
常明目光沉肅地看著他一路將酒菜送到虯髯大漢的跟前。
一整隻老母雞烤得油光金黃,滋滋往外冒熱氣。
那人也不拘泥,直接上手就啃,吃得那叫一個有滋有味,壓根不在意滿堂人的視線。
他似乎卸下了氣場,可常明卻不見得放鬆警惕。
今天這一屋子的人……
少女不動聲色地環顧整間客棧,從低語的兩夫妻到默默無言的文弱書生。
氛圍真是違和得不同尋常。
貌似恢復了常態的食客們逐漸不再關注那壯漢,然而正中桌的夫婦想是有些畏懼此人,肉羹只吃了一半便叫夥計收拾碗筷送去客房,看樣子是打算遠離是非。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