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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兒子時飛最近失蹤了。”袁方如此虛張聲勢無非是想引起居士的重視。
“我知道,這事報紙都登了。你是哪來的?”居士耷拉著眉毛問。
見出奇制勝的招數不靈,袁方只好自報家門,簡單說了來意,說主要是想了解些時光教授的情況。
“《謎境》雜誌?沒聽說過。”居士翻翻眼珠道,“我現在正閉關寫作,參悟禪機。這些凡塵俗事,與我有什麼相干?”說完,搖起摺扇晃動著胖身子要回禪房。
袁方急了。“您電腦的登錄檔遭到駭客程式的惡意篡改。”袁方衝著居士的背影慢慢說道。
居士站住,轉回身盯著袁方。“你說什麼?”
“我說,您的電腦掉線、宕機是因為登錄檔和瀏覽器遭到了駭客程式的惡意篡改。”
居士臉上的肌肉開始融洽起來。“呦,看來你對電腦挺懂行啊?”
鬼才知道居士的電腦到底是出了什麼毛病呢。袁方暗想。
見自己信口開河有了效果,他繼續胡說道:“現在的木馬程式太厲害了,強制修改登錄檔,一般的防毒軟體對它們根本不起作用。如果想要讓電腦恢復正常,就必須重新修復登錄檔。”他做出很為難的樣子,“不過這項操作很危險,一點操作不當就會造成整個系統崩潰,硬碟上的資料全部丟失。那樣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居士的兩眼在放光。忽然說道:“嘿,瞧我這記性,我想起來了,時光教授倒是在我這兒住過一段時間,他對古代的石像好像特別有研究。”他收攏摺扇,朝袁方一笑:“不如這樣吧,你幫我鼓搗鼓搗電腦。我呢,就順便跟你說說他的事。”
檢查完電腦,袁方的鼻子差點沒給氣歪了。這位老哥的電腦里根本沒病毒,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幾個軟體所必需的正常檔案都被誤刪除了,要能正常工作那才叫見鬼呢。他問居士有沒有系統安裝盤,居士開啟一個滿是光碟的抽屜讓袁方自己找,那些碟片基本上都是佛經音樂和古寺風景介紹片。袁方好不容易從那堆亂糟糟的光碟中找到了隨機附送的系統光碟。
他將光碟塞進光碟機,一邊點選滑鼠一邊對居士說:“好了,修復系統開始,半小時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看著螢幕上藍色進度條緩緩前進,居士像吞了一顆定心丸,表情頓時放鬆下來。“我說嘛,就是得學一點電腦知識。我跟那幾個小和尚說了好幾遍了,他們總是不當回事……”
“您和時教授很熟嗎?”袁方沒工夫陪居士繼續東拉西扯,切入了正題。
“那還用說嘛,我們是惺惺相惜啊。想當初,老時的知音可是不多。也是,古來聖賢多寂寞嘛。他這麼有學問的人到老了,自然更是寂寞高手了,也就是我的才華和他在伯仲之間……”說著,居士又不停地搖他那柄摺扇。袁方瞥見有隻落地電扇冷落地站在屋角,估計它和居士的電腦一樣——罷工了。
“這麼慢吶!”居士不滿地暼了眼電腦螢幕,轉頭對袁方說,“走,陪我散散步去,老時的事我慢慢講給你。”
重新回到遊覽區,袁方才留心起寺內的景觀。這裡到處散溢著丁香的氣息,幾樹海棠殘花依然活潑動人。除了植物稍有特色外,再有就是這座佛寺不事聲張的氣質有些與眾不同,在清遠內斂之中透出隱隱的孤傲。想來,當初時光教授在這兒參禪靜思還真是挺會選地方的。
“時教授是什麼時候開始到這裡來的?”袁方問居士。
居士轉著大眼珠子想了一陣子,答道:“1998年吧。從那年年初開始,他就經常到寺裡轉悠,後來我們混熟了。他的腿有殘疾,每次都是博物館司機開車送他過來。來了以後,他一般會在這兒住上幾天。”
居士的神情忽然有些黯然,望著前方的天空。那頭,一團散亂的香霧正在慢慢散去。
“要說我倆還是挺有緣的,就是這緣分太淺。1998年夏天,老時就‘走了’。”
袁方記得唐勇說時光教授是在1998年夏天溺水而亡的,看來居士的回憶還是比較靠譜的。
“時教授是什麼時候開始信佛的?”袁方想起唐勇關於時教授“遁入空門”的說法。
居士一笑,說:“我只知道老時喜歡做學問,還真不知道老時也信佛。你別說,我是勸過他幾次,叫他遠離俗塵,靜心皈依佛門,可他不置可否。”
“既然他不信佛,來佛寺做什麼?”袁方感到大惑不解,難道唐勇的說法只是臆測。想想時光教授不顧腿腳不便,頻繁地從城西北的京城博物館來到南城的法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