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珍寶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浮世珍饈館》最快更新 [aishu55.cc]
飛禽走獸一入林子就四散了,那隻羆明明才離開不久,可它的氣息卻如被山林庇護包裹,竟是淡得都捕捉不到了。
後半夜,月亮出來了,在一個個零碎疏落的光斑裡,釋月和方稷玄的身影逐漸顯形。
喜溫依舊在林間狂奔著,她似乎知道該往哪去,除了被凸出的樹根和石塊絆倒之外,就連在分岔路口,她都沒有過半分的停滯和猶豫。
不知是跑了多久,釋月和方稷玄不覺累,但他們都覺得喜溫該累了,她的喘息聲越來越重,跑得也沒一開始那麼快了,但她還是在跑,在尋找。
恨意焚燒如熊熊烈火,推著她,恐怕直到她死了,才會停下復仇的步伐。
“要不,打暈帶回去算了。”方稷玄道,“肉體凡胎這樣跑下去,不死也廢了。”
釋月沒有說話,因為她看見喜溫停下來了,因為跑得太猛,驟然的停頓讓她有些暈眩,倚著樹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胸腔裡湧上一股令人難受的血味。
他們一路上雖然跟著喜溫,但對於凡人而言,彼此之間還有著相當的距離。
釋月稍稍一歪腦袋,瞧見喜溫撥出的淡白霧氣慢慢散在這林間。不遠處有一塊大石頭,周遭很大一塊地方沒有長樹,有充分的空洞可以容納月光的注入,亮得好似一根光柱。
就在這光柱之中,有一隻渾身血汙肉碎的白羆坐在大石之上,它絕對有靈智,姿態不是獸類的癱坐趴臥,而是人的坐姿,頭顱低垂著,似乎是殺累了,疲倦了。
喜溫早就射出了一支箭,可那支箭插在羆的毛髮裡,像簪子挽發一樣無害,羆動了動,箭就掉出來了。
它縮了縮龐大的身子,釋月竟從它這個動作裡,看出了一點詭異的羞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個什麼東西?’釋月愈發不解。
喜溫恐怕也很困惑,但她跑得腦子都懵了,還談何理智,見箭無用,乾脆抽了刀朝那隻羆砍殺去。
這樣明晃晃的一把刀捅過來,那隻羆竟是不躲不閃,更沒有任何出手反制的動作。
喜溫終於是回過了神,由刀鋒傳到刀柄,再傳到她手心裡的感覺有些熟悉,同那日她莽撞地企圖用匕首刺穿方稷玄的後頸一樣,韌韌的,發鈍的阻力,任憑她將牙根咬碎,也根本不能讓刀鋒入肉毫分。
她又狠狠地鑿了鑿,對著羆的腹腔發了狠的鑿,可只是砍落了幾縷毛髮。
喜溫難以置信的收回手,站起身倒跌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隻屋宇般高大的妖物。
羆也看著她,獸的眼睛,像一粒黑乎乎的核,看不出什麼情緒。
“那你也吃了我吧。”她想了半天,想到一個不錯的主意,“我想同我阿姐在一塊。”
今夜喜溫並不是被營帳方向傳來的響動吵醒的,而是被關於雨朵的噩夢驚醒的。
夢裡的雨朵太痛苦了,似乎陷在一個永生永世都無法掙脫的牢籠裡。
林中人是樹葬,死後肉身被烏鴉啄食,魂魄也會自由,可雨朵不然,喜溫救不了她,只有去陪她。
月光下,少女卸掉了身上的大弓和箭筒,又扔掉了刀,她攤開雙手,仰起臉,看起來幾乎是要給那隻羆一個擁抱。
她的臉亮堂堂的,唇邊甚至有笑意。
死亡於她來說,彷彿是無數個夏夜,雨朵挎著裝著乾淨衣物的樺皮盆在坡上等她,她們要一起去山澗潭水裡沐浴嬉鬧。
近旁的樹上忽然掉下來一個不輕不重的東西,在地上彈跳了兩下,緩緩地滾到了喜溫腳邊。
是一個松塔。
喜溫瞧著那個松塔,驀地想起要同釋月一道去打松子的事,只覺得恍如隔世。
生死如天塹,難以逾越。
正當喜溫低頭看著松塔的時候,風推雲遮月,四周陰暗下來,那隻羆突然狂嘯起來,喜溫眼見它身上白毛變黑,凸唇齜牙,脊背隆起,血腥大口咆哮不停。
如果說方才那隻羆還有一點人模樣,那麼現在的羆就全全是妖獸的樣子了。
那隻羆一面衝著喜溫嘶吼,卻一面後退,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拽著它。
“看夠了?”方稷玄忍不住問,從這邊望過去,喜溫的整個身軀都在羆的血盆大口裡。
釋月卻笑道:“這麼有意思的事,我還是第一次見。”
這話雖然毫無人性,但也是事實。
那隻羆顯然沒有傷害喜溫的意願,它甚至在竭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