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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喬雁發現不對時,春裝已經推上櫃,就是想遮掩都遮掩不掉。看到那兩件跟宋良辰春裝終稿有八成像似的裙裝,喬雁拿腦袋砸牆的心都有,等人少的時候,喬雁立刻讓人把那兩件裙裝給撤下來。那兩件裙裝一件海棠紅無袖中裙搭七分袖真絲絹紡外套,一件薑黃五分袖,放在喬雁新上的薄荷綠和乳白裡,打眼得喬雁早就忍不住想上去扒下來。
幸好,她家的顧客是有節操的,都更偏好她的設計風格,再加上她主推的是薄荷綠、米白色系及裸色,那兩件衣服看起來就顯得太過粉嫩少女心了一些。畢竟定位不同,千金大小姐們穿那樣的顏色毫無壓力,而喬雁是面對中端中熟齡市場,更要求體現的是沉穩雅緻的職業風。
把兩件裙裝撤下,喬雁想了想,給宋良辰打個電話,把自己這邊的事說了一下。宋良辰春裝還沒上櫃,因為她這邊報導已經出去,憑她的能耐是沒辦法叫人撤回來,她只能跟宋良辰賠禮,至於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喬雁承諾一定會查出來。
“你別太放在心上,出這種事,當然不可能只是你那裡的問題。沒什麼大不了的,你也不用撤櫃,繼續掛著,我把這兩款的其他款都送過來,既然有人暗中攪事,那我們也別怕,只需要將計就計就行。這樣,我叫人送標籤過去,你悄悄把那兩件的標籤換掉,後續的事……如果你不介意,聽我安排吧。”宋良辰跟喬雁說話時還是和聲細語的,電話一掛上就是一聲冷笑,像這種事。進這個圈子早晚會遇上,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而已。
不管誰在背後下黑手,都要有被剁掉的覺悟,宋良辰摸了摸已經有一點點起伏的肚子,覺得有點餓了,從抽屜裡拿出一盒醬肉乾和一盒雞蛋酥吃著。一邊吃著,宋良辰一邊想。等她這邊春裝上櫃。就知道是什麼邪風,宋良辰心裡不免哼嘰:“對付葉峋我辦法有限,對付這種幕後下黑手的。可算是正對我看家本領了。”
於是宋良辰沒跟葉峋說,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生意上的事需要跟葉峋商量,就像葉峋敢不跟她商量公司的事一樣。因為急不可耐地想知道是誰在攪風攪雨,宋良辰提前兩天把春裝上架。並特地包了紅包請報社和幾家時尚雜誌的記者和編輯過來。
“這一期,我們的春裝主題是‘月下’。取的是‘月下觀春花不盡,春花不盡月下觀’的意思。古人嘗說,月下觀花,燈下觀美人。取的是朦朧之美,如同江南,需隔三春煙雨。四月新柳看來,才是江南韻味。這一期裡。我們主推的是……”宋良辰懷著幾個月身孕,就算胎坐得穩,這樣熱鬧的場合葉峋也不會讓她參與。全程都是賀蓉主持,賀蓉也對得起她拿的那兩份豐厚薪水,穿著本期主推的藕粉菱花羅中袖直身裙,菱花羅外罩著如青煙似薄霧一般淡淡印幾枝春花的真絲雙縐,說不出是青色還是灰色。
藕粉的底子很奇特,難以形容到底是怎麼樣的粉,用藕粉也並不準確,整體看起來,就像是三月雨後的黃昏,並沒有雲霞萬里,只有淡淡的一種如花光返照來的粉,但卻因為天光已晚,帶著一層被雙縐蒙上的淡淡青灰。一片明紅亮黃裡,這件裙子顯得特別打眼,配著薑黃腰帶和薑黃的鞋子,再配上手腕上的蜜蠟手串和脖子上掛的魚戲鏈花蜜蠟墜子,讓人能想起一首特別耳熟能詳的詩來“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這裙子,活脫脫就是一首《春曉》,有鳥鳴香動,卻並不張揚喧鬧,只悄然將春意表達得淋漓盡致。
春裝上櫃的現場倒是挺不錯的,主力軍到場無非就是這件好那件行,買買買。好幾個事先訂了春裝的,這時候已經選定了款式,只等著排出工期來。因每件都要進行修改,宋良辰估摸著自己這邊人手不夠,就打電話問喬雁能不能幫她找幾個裁剪縫紉方面的熟手,並不需要學過設計,只要手工足夠細緻就行。
喬雁滿口答應,又問起春裝上新的事,宋良辰答她:“我今天上新了,特意沒通知你,不叫你來,你來了過兩天我們掐什麼。”
喬雁:“非掐不可嗎,你可是孕婦,跟孕婦掐,我還怕廣大人民群眾掐我呢。就算人民群眾不掐,你家總裁也得掐我,而且光你家總裁一個掐我就足夠掐死我了!姐姐,您放我一條生路行不行。”
“行啊,你全權負責,我很樂意做甩手掌櫃的。”宋良辰說完就笑:“放心吧,在媒體上掐掐就行了,又沒叫你出聲。再說,既然有人要攪風雨,壓根不用你出聲,至於我這邊……有專人負責掐架,你坐著好好看戲就行。”
宋良辰指的專人是指葉峋專門指派著負責她這邊法律事務的律師,律師日常並不來這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