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哀莫大於心死,愁莫過於無志。
如果說當年那個月光遍灑的夜晚帶給宋良辰的,是整個世界瞬間失去色彩,並失去所愛,那麼如今這個一樣月灑清輝,雲掠青天的夜晚讓宋良辰體會到的就是心死。當年沒心死是因為,傷害她的人不是她那時欲共此一生的人,而現在傷害她的,是她努力想放下過往去愛的人,是她孩子的父親,是她以為可以託付一生的人。
漫漫長夜裡,春日的涼風穿許而過,湖灣上來的風將遠處青草暗生的春意帶入室內,同時隨風輕至的還有春末時分仍然徹骨的寒意。宋良辰裹著毯子,把自己反鎖在書房裡,沒開暖氣卻開了窗,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毯子下,她的身體上佈滿交錯的痕跡,當美好時,它可以被稱作愛寵情趣,當不美好時,它是累累傷痛,每一道淤痕都清晰地昭示著被侵犯的事實。
她真的太過天真,以至於以為自己能夠做得到,卻原來,她所有的努力都只不過是無濟於事的瞎折騰。宋良辰蹭著厚厚的絨毯,依然冷得如同置身冰窖,當內心再無熱血時,哪裡都是萬古不化的冰川,怎麼暖得起來。
葉峋就在門外,既沒有敲門,也沒有說話,但宋良辰知道他在那裡。或許正在後悔,或許不曾,但這已經不重要,至少對她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
宋良辰在書房裡坐了多久,葉峋就在外邊站了多久,沒穿上衣,只穿著長褲,如同懲罰自己一般。在書房門邊面對牆壁站著。沒開暖氣的客廳比室外高不了幾度,但葉峋一直沒有動,甚至寒氣都沒能使他身體抖動分毫,他只是站著,既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宋良辰。
他並不後悔,但事情過後。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做下的一切。
當客廳裡的時鐘敲四響過後。沒多久葉峋手裡的嬰兒監護器中就傳來葉澤豪邁的哭聲,葉澤一直是這樣,不哭則已。一哭起來就如天崩地裂。這時候,倒意外符合父母之間的狀態。
葉峋遲疑片刻,按下監護器,轉身去了廚房。奶瓶奶嘴都在消毒櫃裡,奶粉在儲藏室。用來給茶水保溫的保溫墊上擱著涼晾後保溫在五十五度的溫水。葉峋洗乾淨手才去取奶瓶奶嘴,很快奶粉就衝好,葉峋經過書房時停了停,沒聽到裡邊的任何動靜。他清楚剛才監護器裡的哭聲。書房裡也能聽到,但卻到現在也沒有響動,葉峋心沉了沉越過書房門嬰兒房走去。
見到有人來。葉澤立馬不哭了,小傢伙明顯不舒服。葉峋利落地換了尿片,然後把小傢伙放到嬰兒籃裡讓他自己抱著奶瓶喝奶。趁這個空,葉峋看了一下嬰兒床,見床單被子沒溼,才放心坐回到小傢伙面前。小傢伙喝著奶,無比滿足地看著他爸,黑閃閃的雙眼是懵懂天真的“我什麼也不懂”。
“葉澤啊,現在怎麼辦?”葉峋當然知道兒子不會在這時候回應他,他真正問的其實是他自己。站在書房門外時,他一直拒絕面對這個問題,但現在,他不得不開始思索。
葉澤的醒來意味著天快要亮了,留給他的也就是天亮前的這三四個小時,宋良辰慣來是個喜歡在暗夜裡思索,卻在天亮後行動的。所以不管她想了什麼,天亮後都會有所行動,葉峋需要想的是,如果宋良辰的決定是他所不願見的,他應該怎麼處理。
毫無疑問,葉峋第一個念頭就是趁此機會把她永遠地強行地留在她身邊,徹底讓她失去自由,讓她不得不待在自己身邊,讓她就是有千萬種想法,也不得不面對只能留在他身邊這個事實。這個念頭在從前一直被壓制,因為理智告訴他,這樣做不但無法得到她,反而有可能永遠地失去她,在再三權衡後,這個念頭被深深埋在心底。
但此時,理智似乎已經無法主宰他的行為,把她囚禁,能關一時是一時,能把她多留一天是一天的念頭佔了上風。他甚至隱隱有些興奮,這是一種多年心願終能實現的興奮,以至於還沒開始動,他就在腦海裡描繪她被他關起來的種種。
“不,這樣不對。”
葉峋才自我否定一句,他腦海裡立馬跟出另一句:“有什麼不對,如果失去是必定的結局,在此之前徹底擁有她怎麼不對。這樣不僅可以阻止她離開,還可以趁這個機會,想辦法改善,最後的結果不一定就是失去,反而任由著她才是失去她。”
理智依然堅定地絲毫不遲疑的反駁,但對葉峋來說,他已經越過理智選擇了既令他安心又令他興奮的選項。把她控制在掌握之中,把她牢牢拴住,剪斷她的翅膀,有多麼寬廣的天地,她能飛的也只是他身邊方寸,想想葉峋就興奮得不能自持。
不過,首先他需要一個能威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