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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說起來,葉峋並不是個容易有安全感的人,不過他偽裝得很好,要相信一個出色的偏執型人格障礙重症患者,也能輕易成為一個出色的演員,甚至是影帝。不把自己痴到癲狂的過分偏執收一收,宋良辰早就被他嚇跑了,怎麼可能等到宋良辰忽然發現“我其實也愛他”這個時候。但妒忌鄭景雲,擔心宋良辰會因此離開他,也正是因為他難於啟齒的沒有安全感與偏執的癲狂。
說白了,他不想讓宋良辰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更怕讓宋良辰接觸到他內心的癲狂,有些東西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開啟,裡邊裝滿了不可控制的一切。就像宋良辰想的那樣,他的心底有一頭巨獸,萬一被放出來,就是他也不能控制的結果,還可能是誰都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宋良辰對他,已經敞開所有,而他對宋良辰,並非不願意敞開,實在是心底那隻巨獸太過難以控制。
在葉峋心裡被各種各樣的情緒塞滿時,葉澤忽然病了,向來健康得跟地裡長出來的野草一樣的小傢伙,燒到三十八度五。病毒性感冒,鑑於小傢伙行動範圍有限,很有可能是家裡人從外邊帶來的,大人沒事,倒是小傢伙受了罪。
開始葉澤症狀較輕時,醫生不建議用藥都,只叫服用維c,並且物理降溫。開始還有點作用,但到晚上時病情加重,燒到三十九度二,醫生一看連忙開了藥。宋良辰看著葉澤一管一管藥打進去,心疼得不行,病毒性感冒抗生素是不起作用的,只能給一點輕劑量的退燒藥和止疼藥。
“喝奶都吐。什麼都不肯吃,早上還能吃點米糊,現在給水都不肯喝。”葉澤小病小痛家裡就有醫生給看,宋良辰也就沒見過葉澤真正病倒的樣子,這時看葉澤燒得迷迷糊糊,心就亂了。
偏偏這時候葉峋出差不在,老爺子和幾個老夥計一同在外旅行。芳姑也去了。宋良辰不好打電話,怕老爺子著急冒火。雖然老爺子動了手術身體痊癒了,但醫生的建議還是情緒起伏不要過大。宋良辰只能和新請來的阿姨一起照顧著。至於葉峋,葉澤一燒到三十九度二她就扛不住了,立刻就打了電話給葉峋。
葉峋聽,哪裡還顧得上公司的事。把事交給同行的副總和助理,連夜坐飛機回來。
後來。葉峋每每想起今天就無比後悔,不管早一點還是晚一點,都可以避開那個畫面,只要避開那個畫面。一切就不會那麼糟糕。結局再美好,過程那麼糟糕也並不是太好的體驗,因為每想到曾經那樣傷害過她。他就恨自己恨得不能自已。
本來訂的九點四十五的飛機,但是航班因機械故障延時。葉峋又急著趕回去,只能改簽了另一班航班。宋良辰哽咽著打電話給她聲音實在太令他揪心,他似乎能看到宋良辰一個人無助害怕地守著葉澤掉淚的畫面,這讓葉峋一刻都不願意多停。
剛下飛機,葉峋就接到沈方行電話:“葉澤不要緊,我打電話去問過醫生,正在退燒,不過葉澤太小,用藥方面有很多限制,燒退得慢。”
沈方行自己也不在,不過他家裡人打電話跟他提起一句,他就注意上了,葉峋在飛機上時,是他一個電話一個電話不停往醫院打,這才能在葉峋一下飛機就告知近況。葉峋掛了電話就催著司機加速往醫院趕,在飛機上待了兩小時,機場到醫院又是兩個多小時,等他趕到醫院時,已經是凌晨三點。
到醫院門口後,葉峋反而沒急著上去,到最近的餐廳訂了早點,叫過會送到病房,這才甩下行李箱在醫院門衛處往樓上去。兒科在附一幢二樓,整個科室是柔軟明亮的粉和藍,還有嫩黃和葉綠,倒不像醫院,更像個兒童活動室。葉峋在一片粉藍的走廊上深吸幾口氣,才邁步走向沈方行告訴他的病房號,正要推門進去時,葉峋聽到了宋良辰低柔中帶著幾分沙啞聲音。像是哭過,聲音如同最細目的砂紙,打磨著人心。
“醫生明明說給了藥會好,剛剛才退下去點,現在又升上去了,比之前還高。”
葉峋聽到這裡推門的手便要發力把門推開,但就在他用力還沒用實時,聽到了鄭景雲的聲音:“不要擔心,這個時候要相信醫生,已經換了藥,葉澤會好起來。”
葉峋皺眉,他沒用實的力恰推開一絲門縫,輕且無聲。門縫把病房裡柔暖的燈光透出來,宋良辰並沒有在門縫可及的範圍內,但葉峋如果願意,只需要向左邁一步,換個角度就能清晰看到門裡的人。葉峋有些猶豫,他擔心看到自己不願意看到的,而且他認為現在這個時候,看到不願意看到的畫面機率太高。
但,如同魔咒一般,葉峋邁出了那步,向左輕輕一步,就到門框另一頭。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