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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當才歡悅無比地下樓去。餐廳設在二樓,舒緩的絲竹聲夾著中式早餐的香氣撲面而來,讓陳穎微眉不由自主上揚,覺得這真是個好的開始,熟悉的聲音,讓人眷戀的香氣和味道。
但是隨後出現在她視線裡的葉峋很快讓陳穎微的心跌到谷底,那個多年以來一直在她記憶裡固執不肯去的少年,不復從前,他面容冷峻,態度疏遠,看她的眼神與陌生人無異。但是陳穎微還是滿含歡喜地站起來,迎向葉峋:“阿峋。”
“坐。”葉峋點點頭,很是紳士地請陳穎微先坐下。
陳穎微卻怔怔然不知該怎麼才好,葉峋的臉上固然有笑意,不過卻是客套的,客套得令她如墜冰窟:“阿峋,我……”
“穎微,恭喜學成歸國。”葉峋繼續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與禮儀,但接下來嘴裡吐出來的話卻足夠讓人體無完膚:“不過,以後不要再到秘書檯開玩笑了,我怕她會跟鬧脾氣。”
瞬間,陳穎微臉上血色褪去,縱是擦著淡淡淺淺一層腮紅,也遮蓋不了蒼白的臉色:“你,你有心愛的人了?”
就算心中已只能容納得下一個宋良辰,曾經的回憶也並不虛假,陳穎微這樣,葉峋多多少少有那麼一絲半縷不忍。但他沒有選擇放軟語氣,太過斬釘截鐵固然傷人,但只是暫時的,給她希望,讓她以為還有可能,那才是真正的殘忍。他光與宋良辰就夠耗神,對於其他的,快刀斬亂馬才是最穩妥的作法:“是,她是我將與之相伴一生的人,這輩子都不會生變。”
當時年少,又太長時間沒有見過,是好放下的。這世上,最恐怖的不是一見鍾情的天雷勾動地火,而是悄無聲息的細水長流,令人溺斃其中不自知。
葉峋還要趕飛機,所以並沒有多待,陳穎微既然不再開口,他便客客氣氣地告辭。直到葉峋站起來時,才聽到陳穎微開口問他:“我能知道她是誰嗎?”
“你不必知道。”葉峋離開的腳步半分不曾停頓,哪怕陳穎微再無威脅,他也不能容許任何人任何事多給宋良辰添煩惱。除他這樁煩惱外,這世上所有煩惱事,他都一力擋去,更何況是因他而產生的煩惱。
陳穎微眼睜睜看著葉峋離去,在記憶裡從不曾褪色的繾綣少年,此刻在盛光如沐之中,褪色成一片蒼白。陳穎微死死抿唇,既沒出聲相留,也不容許自己哽咽,甚至是流淚。在陳穎微的觀念裡,眼淚只屬於失敗者,而她不想就此成為失敗者,她不甘於從此死心,更不甘於在數年的期待與思念之後,將她渴望的最美好的拱手讓人。
“蘊楚,你是不是和阿峋的妹妹很要好?”
“是啊,怎麼了?”
“我想見見她,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我打電話問問,穎微姐怎麼忽然想見良辰?”
陳穎微隨便託了個藉口,只要陳蘊楚替她問問宋良辰什麼時候方便,既然長達八年的時間她都等了,自不懼再慢慢等些日子。
接到陳蘊楚的電話,宋良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把訊息傳達出去是一回事,要她親手把人推進坑裡是另一回事。她不願意見陳穎微,她怕自己忍不住利用陳穎微的一片痴心:“病了,在琴山別墅呢,現在爺爺也不能放我出門,等我養好了,爺爺肯放我出來時再約行嗎?”
“你也會生病,打不倒的宋小蟲居然也生病,真稀奇。嚴重不嚴重,要不要我帶點鮮花水果點心來探你。”陳蘊楚忍不住笑起來。
“我也是*凡胎,當然會生病,不嚴重,就是發燒後有點渾身使不上勁。你要上課就不用來了,過幾天我就生龍活虎地回學校,到時候再找你去。”宋良辰說著想了想,接著道:“你堂姐也等我好了再說,你看行嗎?”
“當然是養好身體再說,我堂姐已經打算入職舞蹈學院,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聊。”陳蘊楚說著掛上電話跟陳穎微說了一聲。
陳穎微得到答覆後在酒店裡獨坐一個多小時,才整理行李回家,她已經作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這世上,總有些人為愛成魔,為愛痴狂,前者如葉峋,後者如陳穎微。他們或朝霞白露,很快消逝在歲月這條河流裡,或如日月山川,恆久矗立,移不開,遮不住,擋不了。
他們,慣於給他人的生活帶去波瀾,且從不管如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