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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口氣一定得吞下。
就當作瘋狗亂吠吧。
瞧她一臉若有所思,老嬤嬤又吼了起來。
“還愣在這兒做什麼?幹活去!”
練武之人素來淺眠,是以,在她捧著水盆搖搖晃晃踏進房裡時,白凌飛已然清醒。
他警覺的伸手握住床邊的長劍,以防不時之需,待聞到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才放鬆下來。
是她!
他不動聲色的側躺著,微眯著眼注視雁苓的動作。
“哎呀!”
雁苓齜牙咧嘴的猛抽氣,發出今早不知已是第幾次的哀聲。
天色還灰濛濛的,她捧著沉重的水盆一路跌跌撞撞往白凌飛住的“悠心樓”來,不但撞痛了身子,還灑掉了大半盆水,而剛剛這一撞讓所剩不多的溫水剩下更少了,她忍著痛端穩,不敢叫出聲來。
貴為金枝玉葉,甭說是水盆,連茶壺她都沒端過,當丫頭這幾日真難為她如此刻苦耐勞。不過,她也總算知道每天早上自己梳洗用的水盆有多沉重,真不知宮裡那些丫頭是怎麼端著它們還能優雅的健步如飛?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房間多了個小水窪,白凌飛在心裡低咒一聲。
該死,那條顏色鮮豔的長毛地毯可是他上回帶商隊出京遠從北地帶回的,被她這麼一搞全完蛋了。
笨蛋!
低罵了聲,他費盡全身力氣才勉強自己靜下心來。
這就是他向來禁止別人進入他的房間的原因。房裡有許多他藉著工作四處收集來的藝品珍玩,雖不至於價值連城,但是每一樣都是極有意思的小玩意,教這丫頭不經心的東撞一下、西碰一下,沒兩天就鐵定全報銷。如果她夠聰明,就該乖乖待在原地別動,否則,別怪他發火。
雖然盆中的溫水所剩無幾,但是,沉甸甸的銅盆仍有相當的重量,雁苓苦著臉捧著,細瘦的胳膊忍不住打顫。
離天亮還有好一段時間,看樣子白大哥不可能這麼早醒來。真搞不懂管事嬤嬤幹什麼要她們這麼早起,害她不但睡眠不足,還得在這兒罰站,要不是管事嬤嬤三申五令要她們端著水盆好好候著,她真想坐下來休息一下。
以前在宮裡她老是羨慕丫頭們可以隨心所欲的談笑遊玩,而自己為了端正女孩的榜樣,只能鎖在房中彈琴唱曲;這幾天下來,她才發現丫頭的生活一點都不好過,工作量既多,無時無刻還有一雙管家銳利的眼睛在你身後監視,一個不慎就會捱罵,想到之前自己老是被訓的情景,雁苓還心有餘悸。
在胡思亂想中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天際終於微微泛白,而雁苓兩隻手早已僵硬,原本雙手捧高的姿勢變成彎著腰、兩手無力的下垂,雁苓緊咬著牙仍止不住雙手的顫抖。
天哪,他還要睡多久呀?她的手部快廢了。
長時間的負重讓她瘦弱的身子受不了,雁苓偷覦一眼紗帳後隱約的人影,忍不住小聲喚道:
“白大哥,你要起床了嗎?”
雖然管事嬤嬤一再交代不準打擾主子們歇息,但是,她實在撐不住了,這水盆像石塊般教她兩條手臂又酸又痛。
沉睡中的白凌飛沒有半點回應,雁苓細喘著,分神再看一眼。
他似乎睡得很熟,看樣子,她恐怕還得等上好一會,既然如此,偷偷把水盆放下一會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吧?
實在支撐不下去,雁苓不得不如此安慰自己。
略略直起身子,她抬起手欲把手中的銅盆擺到矮几上,誰知,僵化了的手一時撐不住,身子一歪,銅盆便離了手。
“啊……”
雁苓驚呼一聲,毫無防備地讓水潑了一身,她打了個寒顫。眼看著水盆就要砸爛一旁的陶娃娃,一隻手臂突然從她身後伸出,穩穩接住水盆,而她的身子以極快的速度被捉到一旁。
“你──”
驚魂未定地瞪著緊握著自己細腰的大手,雁苓驚喘一聲。
他醒著?
看著他,應苓張著嘴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已被一陣怒吼轟得頭昏腦脹。
“你白疑呀?端盆水都端不穩,你還會做些什麼?”白凌飛瞪著她,也不管這樣大吼是否會吵醒府中尚在睡夢中的人,用力將手中的銅盆放下。“大清早的你就準備來拆房子嗎?”
大笨蛋,要不是他反應快,這尊他好不容易從教煌帶回的陶娃娃就要毀了。
“我……”
面對他的指責,雁苓委屈地說不出話來。
她也不是故意要闖禍,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