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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致力保護著的蒙蘇。
項燁突然有些後悔。他後悔開口勸李由投靠楚軍,他的勸說表面上看來是在試圖挽救李由,可事實上卻是挫傷了一個抱定必死決心的勇士最後僅存的自尊。
七月的薰風吹在人的身上,帶不走一絲暑意,反倒會給人帶來了一份焦灼的狂躁。
項燁和蒙蘇放慢了行進的步伐,他們的心情十分沉重。漸漸爬高的太陽如同一團懸在半空中的火球,把官道的泥土地面烘烤的有些發燙,蒸騰的熱lang好似波lang般在項燁和蒙蘇的眼前流動。
項燁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走到馬車前看了看躺在車廂裡的李鑫蓬。
李鑫蓬還在昏迷著,他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若是繼續這麼昏迷下去,他能醒來的希望將會越來越渺茫。
雍丘方向,一輛車廂用烏黑山漆刷的光潔錚亮的馬車隆隆的趕了過來,拉車的兩匹戰馬看起來是跑了很遠的路程,一邊奔跑一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馬車從項燁和蒙蘇身旁疾馳而過,朝著陳留狂奔而去。在馬車從二人身旁經過的時候,項燁看到,趕車的是個面板白皙、十指纖長,並不像是農夫和市井之徒的青年男人。
在敞著的車廂裡,一男一女兩個四五歲的孩童茫然的張大眼睛看著正緩慢前進的項燁和蒙蘇。
當馬車馳過之後,項燁看到車廂的尾部堆著一堆乾枯發黑的乾草。他愣了一愣,對蒙蘇喊了一聲:“前面那個是郎中,我們快些追,找他求些草藥。”
沒等蒙蘇反應過來,項燁已經策馬追了上去。
項燁剛策馬衝出,蒙蘇聽到身後又穿來一陣“的的”的馬蹄聲,她連忙回過頭朝後張望,只見六匹疾馳的戰馬正飛快的向她這邊靠近。馬背上六名身穿黑衣的騎士揮動著馬鞭策馬疾馳,像是在追趕著什麼人。
正要揚鞭跟著項燁衝出的蒙蘇見這六名騎士奔了過去連忙勒住馬,遠遠的墜在後面。
“先生留步!”戰馬原本就要比馬車跑的快,更何況項燁騎的是當世名馬赤驥,沒用多會他便趕上了前面的馬車,橫馬攔著馬車前。
趕車的青年見有人攔在車前,下意識的一勒韁繩,馬車朝前衝出幾步後停了下來,車廂裡的兩個孩子由於慣性的作用撞在了車廂前襯上。這一下撞的甚重,兩個孩子頓時“哇哇”的哭了起來。
“好孩子,別哭!”青年回過頭,心痛的看了看車廂裡兩個哇哇大哭的孩子,隨即滿臉羞憤的回過頭瞪著項燁說道:“既然被你追上,動手吧!”
“動手?”項燁滿頭霧水的看著青年,十分不解的說道:“我為什麼要殺你?我只是有個兄弟受了重傷,想請先生替他看看。”
“你怎麼知道我是郎中?”青年回過頭,朝後面趕過來的六個黑衣騎士望了一眼,回過頭有些焦躁的對項燁說道:“非是韓賢有患不醫,實是事出緊急,還望英雄讓出道路,韓賢命不足惜,可憐我這一雙小兒女,他們還小,請為他們留條活路!”
“是不是後面那幾個人在追你?”項燁順著韓賢的目光朝遠處奔過來的六名騎士看了看問道:“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們?”
韓賢回過頭,眼神中滿是恐懼的望著越來越近的黑衣人,幾乎是咆哮著對項燁喊道:“快放我們過去!”
項燁嘴角微微朝上牽了牽,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不能放你過去,我兄弟還昏迷不醒,你得救他!”
在他與韓賢說話的當口,那六名騎士已經衝到了距離馬車只有百多步的地方。
六人雙手按著馬背,齊齊凌空躍起,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竟連落地時下蹲的幅度都幾乎一模一樣。這六人雙腳剛一落地,便抽出短劍朝著韓賢的馬車衝了過來。
項燁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這些人的身法他感到有些熟悉,當初在城陽城外救下夏侯嬰的時候,與他對戰的那些黑衣人就是同樣的身法。
六個黑衣人如同六道漆黑的閃電筆直的射向韓賢架著的馬車,幾個騰挪之後便衝到了距離馬車只有十多步的地方。
項燁一提馬韁,赤驥長嘶一聲,在這六個黑衣人衝到馬車前一瞬間,赤驥凌空躍過馬車,擋在了他們面前。
“幾位,我要請這位郎中給我兄弟療傷,你們有什麼恩怨,還請日後再算,今天誰也不許動他!”項燁勒住馬,手按長劍,毫不客氣的對迎面衝來的六個黑衣人喊道。
那六個黑衣人顯然是沒把項燁當回事,在快衝到赤驥跟前的時候齊齊挺著短劍朝赤驥的前胸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