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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轉過頭看著項燁說道:“一起走了這些日子,我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既然你我是同路的夥伴,為何不能以誠相待?”
項燁停下腳步,看著蒙蘇說道:“我沒有什麼瞞著你的,只要你注意觀察,一定能發現,這些逃難的人裡,一個從城陽出來的都沒有。如今江東項氏正在攻打城陽,沒有難民逃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城陽的百姓還沒有來及逃離,項氏的軍隊就已經兵臨城下。”
“那也不能說明項羽一定會屠殺城陽百姓。”蒙蘇皺了皺眉,還是有些不信的說道:“或許城陽百姓只是被秦軍控制出不了城,而如今項氏打下城陽,百姓又恢復了往日的生活。”
“希望如此吧!”項燁長嘆了一聲,學過歷史的他很清楚,在他們向城陽行進的時候,那裡或許正在進行著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蒙蘇的美好願望應該是沒有可能實現了。
城陽城內,項羽和劉邦面對面的坐在縣府的廂房裡,在他們面前擺著一張低矮的桌案,桌案上一個小小的木桶裡盛著一些略顯渾濁的液體,在這小木桶裡還插著一根長長的木勺。
項羽和劉邦的面前分別擺著一隻多角的觥。一個侍從上前拿起木勺,從木桶裡舀了一小勺渾濁的液體,正要往二人面前的觥裡添,項羽衝他擺了擺手,那侍從輕輕將木勺放回桶裡,朝二人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項羽伸手拿起木勺,從木桶裡舀了一勺略顯渾濁的液體倒在劉邦面前的觥裡,對劉邦說道:“劉將軍,這是你我共同出兵以來第一次坐在一起飲酒,今日定要不醉不歸!”
劉邦微微躬了躬身,諾諾的應了一聲。
項羽又用木勺為自己添了一觥那渾濁的液體,然後朝著劉邦高高舉起說道:“劉將軍,這第一杯酒,你我共同敬懷王陛下,願我大楚國祚昌隆、武威長存!”
劉邦也高高舉起酒杯,同項羽一起把杯中酒飲下。
二人飲過第一杯,項羽又分別給劉邦和自己把酒斟上,然後他又端起酒杯對劉邦說道:“這第二杯酒,我們敬我叔父項梁大將軍,若不是他興起義軍,如今你我都還只是城中平民,如何能有展露才華的機會?”
劉邦連連點頭,口中不住的稱著“是”,一仰脖子,又把酒喝了下去。
項羽接著又為二人斟了第三杯酒,他端起酒杯之後,面色突然肅穆下來,有些悵然的對劉邦說道:“這第三杯酒,我要敬的是在此一戰中戰死的將士們,若不是他們拼死與秦軍作戰,你我也不可能在天尚未暗之時便進駐城陽!”
說罷,他站了起來,把酒杯高舉過頂,仰頭向天,默默禱唸,然後一仰脖子,將一觥酒一口喝乾。
劉邦也跟著站了起來,學著項羽的樣把酒喝乾。
項羽第四次把酒斟滿之後,沒再端起酒杯,而是雙眼逼視著劉邦說道:“劉將軍,如今你我共同起兵西進,須得戮力同心,將來我軍但凡有何作為,你我須共同擔起責任!”
當項羽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劉邦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尷尬,他諾諾的應了兩聲,卻不說行還是不行。
見劉邦這幅模樣,項羽心中不由多了幾分鄙夷,他走到窗邊,將窗子推開,窗外傳進一陣隱隱約約的女人和孩子的哭喊聲,其間還參雜著一些壯年男人淒厲的慘嚎。
“外面正在進行著一場屠殺。”項羽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自從襄陽一戰之後,世人都說我是惡魔,我不管他們如何評價我,我要的只是我們大楚興盛,要的只是秦人將我們的土地歸還給我們!”
劉邦站在項羽身後默然無語,當項羽說這些的時候,他有些不以為然,他不認為從秦人手中奪回楚國的土地必須要用屠殺這種方法,對他來說,屠殺只是一種宣洩,只是一種抒發心中不滿的方式。但他又承擔不起屠城的責任,他唯一的選擇就是站在項羽的背後,透過項羽屠城為他自己尋得一絲心理上的滿足。
“天下人都怕我!懼我!這正是我想要的!”站在窗前的項羽嘴角牽了牽,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也不想聽見這些哭嚎,我也知道他們都有父母妻兒,可我不得不殺他們,因為他們是我們大楚的敵人,只要是大楚的敵人,我就要將他們徹底的從這個世上抹去!”
劉邦低垂著雙手筆直的站在項羽身後,當項羽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裡閃過了一抹古怪的神情。
城陽城內,一隊隊楚軍三五成群的挨家挨戶搜尋著十五歲以上、七十歲以下的男人,城中到處都是平民的哭喊聲。
在城西的一塊空地上,投降的秦軍和最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