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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至善哆哆嗦嗦地答道:“回、回大人的話,是、是學生髮起的,但、但是學生絕對沒有殺害張子文的意圖啊!請大人明鑑哪!”
季大人似笑非笑地道:“你與死者張子文的關係並不親近,無緣無故請他喝茶,難道不可疑麼?”
咦?這姓季的又怎麼知道這圓臉兒和死者的關係不近呢?就算是詐,也得詐得有點兒根據吧?
誰想這季大人的話音一落,李至善竟然哆嗦得更厲害了,磕頭如搗蒜地道:“大、大人明鑑!學生、學生雖然和張子文並不親近,但、但也沒有仇哇!學、學生請他喝茶,是因為,是因為……想、想從他那裡、打聽打聽三日後書院晉級考試的考題……”
季大人道:“書院考試的考題只有先生們才有,張子文又從何處得來?”
李至善哆嗦道:“張子文花錢買通了某位先生,那先生將考題透露了給他……因為晉級考試關係著我們以後還能不能繼續在書院裡讀書,學生一向……一向學業不精,所以……所以才會厚著臉皮,想要藉著請他喝茶的機會……套套他的口風……”
李至善這廂說著,那廂季大人翻閱著手中的案卷資料,頭也不抬地道:“張子文父親是個木匠,母親靠給人做繡活兒賺取微薄收入,還有個胞弟年齡尚小,正上學堂。這樣一個清貧人家,能有多少餘錢用來賄賂先生?鴻鵠書院乃京都第一大書院,能入院為師者其薪酬已相當於一個六品官員,賄銀若少了只怕那先生還看不上眼,張子文又從何處弄來鉅款行賄?”
李至善慘白著臉道:“學、學生也、也不知道,學生只是聽別人這麼說,所以才、才動了這個念頭……”
“別人?別人是誰?”季大人從案卷上抬起眼皮望向李至善。
“書、書院裡好多人都這麼說……”李至善道。
“那麼,就你所知,都有誰問過張子文關於考題之事?”季大人繼續問道。
李至善道:“好、好多人都問過,但、但是,據說張子文誰也沒有告訴,學生、學生抱著姑且一試的心這才、這才想請他至碧螺小築喝茶,原想著哪怕問不出題目來,就是、就是套套口風也好……”
“那麼,你套出來了麼?”季大人似笑非笑地問。
李至善用袖子擦擦額上冷汗,道:“沒、沒有,張子文只推說不知,還說那是謠言……一、一點兒口風也沒露。”
“除此之外,你們還聊了些什麼?”季大人問道。
“都、都是些無稽之談……”李至善有點窘迫,有意無意地瞟了我一眼。
“說。”季大人簡短直接地命令道。
“是,是……”李至善耳根子都紅了,讓我想起了醬豬耳朵……好餓,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吧……我午飯還沒吃呢,早知這樣剛才就多吃幾個桃花酥了……唔,讓我找找……牙縫裡應該還殘留著點桃花酥的渣兒吧……嚥下去充飢(請無視這粗俗的女人吧……)。
李至善囁嚅著道:“我們……我們在、在聊這位小姐……”說著伸出胖手衝我指了一指。
聊我?……也是,古往今來,男人們湊在一起除了聊事業聊女人還能聊什麼。我當時正坐在窗前,位置較為明亮,所以被這幾個傢伙發現並品頭論足一番也是很正常的事。
“哦?都聊了些什麼?”季大人往前探了探身子,好像比我還感興趣,果然也是三八男人一個。
“說……說這位小姐長得漂亮,不知誰能有幸娶她為妻……”李至善的脖子也紅了,虧他還知道羞恥,“於是我們幾個聳恿張子文上去同這位小姐搭訕……結、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去……就、就死了……”
唔……難怪這死鬼臨死前瞅見了我,遺願未了,所以才一把握住我的腳腕子……噯,難得有個傾慕者,還被人毒死了,我真是個可憐的姑娘。
季大人點點頭,略一揮手,向堂下衙役道:“把李至善先帶下去吧。”衙役應是,上前將已經嚇得半癱的李至善拖下了堂去。
季大人從几案後站起身來,負著手慢慢踱至堂下,道:“張子文毒發之時,這三個人嚇怔在一旁,設若關係親近,必定會上前檢視,由此可見他三人與死者並不親厚。將死者約出來套考試題目,只怕也是兇手打出來的幌子,以此為藉口將死者引至茶樓,用事先想好的下毒手法將死者殺害才是最終目的。因而可推斷出,兇手之前必曾去碧螺小築飲過茶,由那時想到了殺害死者的方法。之所以要在茶樓動手,一是因為他與死者關係並不親厚,而且素有仇怨,無緣無故送點心給他只會惹其懷疑,而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