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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府待的,她都不想走了,頓頓大海鮮的奢侈日子,她是真沒過過,今兒是賈青說有家小面做的地道,鳳娣就把她師父拉了出來。
麵攤就在海邊不遠,從海里打上來的海鮮貝類等跟面一塊兒下到鍋裡,什麼調味兒都不放,撈出來就吃,鮮美絕倫。
周少卿來的時候,鳳娣正要了第二碗,一抬頭見是他,目光一閃,喊了句:“老闆再來一碗。”
不大會兒端上來,鳳娣往他跟前一推,周少卿看了她半晌,知道這丫頭使壞呢,笑了一聲坐下來,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鳳娣愣了,就周少卿那個窮講究的德行,她可是親眼見過的,衣食住行無一不講究,像這種海邊兒的麵攤,打死他也不可能光顧,所以,鳳娣才給他要了碗麵,就是想噁心噁心他,可沒想到人真坐下吃了,他一這麼著,鳳娣是真沒轍了。
賈青一見周少卿來了,以為兩人有事兒說,尋了個藉口走了,麵攤上就剩下了鳳娣跟周少卿,周少卿也真是餓了,吃了三碗才算放下,一抬頭道:“你叫的面,你結賬,這三碗也一樣。”
鳳娣叫來老闆給了錢,兩人從麵攤出來,沿著海邊兒往回走,走了一會兒,鳳娣停住腳,剛要說什麼,忽聽周少卿道:“你看日頭要落了。”
鳳娣抬頭看過去,遠處海與天連線在一處,落日如輪緩緩落下,一點一點兒餘暉盡染,晚霞鋪滿了天際,映在海面上像一幅色彩斑斕的水墨畫,絢麗非常。
看著這樣的美景讓人覺得人如此渺小,日出日落,歲歲年年,永遠也沒有盡頭,海潮翻湧上來,像藏在海螺裡遙遠的呼喚,此情此景鳳娣真不想說話。
天黑了,少卿才回來,許慎之急忙問:“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見著人?”
周少卿看了他一眼:“慎之認識你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你是這麼個多事兒的性子。”
許慎之道:“我這不是替你著急嗎。”
少卿低笑了一聲:“著急也沒用,偏偏跟這丫頭急不得。”
轉過天兒,少卿一早又去了慶福堂,沒見著牛黃,更沒有風娣了,常志道:“昨兒公子剛回來,兗州府安家就來人了,說安老爺眼瞅著不行了,留下話說要見我們大公子,大公子半夜就動身了。”
少卿皺了皺眉:“都誰跟著呢?”
常志忙道:“馮山牛黃跟著大公子呢,還有安家那個送信兒的夥計。”周少卿略放了些心,卻終歸不踏實,回四通當跟慎之交代了一下,帶著許貴人追了下去。
再說鳳娣,本來一開始是想趁亂進兗州府的,可後來想想,真那樣兒,安家就徹底完了,雖說就算慶福堂不進兗州府,安家也撐不住,可那跟鳳娣沒關係,如果她現在進兗州府,安家這筆賬弄不好就記自己頭上了,一個是這良心上有些過不去,另一個也實在騰不出手,所以,就先這麼著了。
倒是沒想到安老爺子臨死了要見自己,臨死之人,不好耽擱,鳳娣連夜奔著兗州府來了,第一天無事,到了第二天夜裡,正好路過一個叫無名谷的地兒,鳳娣忽聽馮山道:“公子恐怕這裡有人埋伏。”
鳳娣一驚,急忙撩開車簾往外看了看,只見山道兩邊兒的山林裡黑影瞳瞳,不知道藏了多少人,鳳娣心都涼了,自己怎麼就忘了,這個時候會有殺人越貨的強盜。
極力穩住心神問馮山:
“怎麼才能活命?”
馮山道:“分開跑,一會兒到了前頭,有個緩坡,下頭是個山坳子,我走過這兒,那山坳子不深,下頭長有雜草,公子滾下去,頂多就是傷著,能保住命,說著把自己外頭的斗篷脫下來扔給鳳娣,天黑,公子裹著這個,那些人不一定能瞧見,公子可記著了?”
鳳娣咬咬牙,雖覺這個法子聽著不大靠譜,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傷著總比沒命強,點點頭:“記著了,你們幾個呢啊?”
鳳娣話音剛落,就覺身子一空,給人丟了下去,求生的本能,鳳娣下意識抱著腦袋,縮成一個團,順著緩坡滾了下……
馮山手裡的馬鞭用力一抽,那馬吃痛,嘶鳴一聲,瘋了一樣的往前跑……
☆、第45章
連上輩子都算上;鳳娣都沒這麼衰過,這他媽哪兒啊;滾動的身體終於停住之後,鳳娣揭開腦袋上蒙的斗篷,四處看了看,什麼都看不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她抬頭看了看天,連月亮都沒有,灰濛濛的彷彿成了一個囫圇個,噝……估摸是緩過來了;她覺得,身上哪兒哪兒都是疼的,渾身都疼。
先動了動自己的胳膊;能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