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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移斗轉,桃符更替,光陰三年不知不覺無聲無息的消逝而去。紅色宮牆裡高聳的殿宇樓臺,在紛紛揚揚細碎的飛花中越發模糊,並且添上了幾縷未來若何的惶惑。宮廷的禮炮以及大臣的呼喚中,中年天子走過硃紅色的地毯,身穿明黃龍袍,頭戴碧玉皇冠,款款登上鑲嵌九轉金龍的寶座,一臉肅穆的俯視天下。
一切彷彿沒有變換過,滕子清心下輕輕的感嘆,站在朝堂上有些拘束的接受周圍大臣的注目禮,他更關注自己現在可笑的心情。還是不一樣了,三年前,他那樣惶恐而緊張的跪在眼前這個人身前,卑微的彷彿是一條低下的獵狗。但是,這三年的思考,讓他徹底的成長,從以前那的迷惘中快速的脫離。
人,在某種意義上全部都是平等的,貴賤高低,關鍵是看你自己的靈魂如何定義。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說到底也就是自己的自卑而已。
滕子清微微低下頭,但是渾身上下卻洋溢著那樣輕鬆自得的氣氛,他不害怕,甚至在一種情緒上來說,他高高的站在了同殿官員的上方,居高臨下。
炎帝很不習慣這樣的臣子,眉頭很自然的皺在一起,若不是王恭的背叛被臨時發現,他又怎會容忍這樣的人在朝堂上如此放肆目空一切。他竭力裝出溫和的神情,卻掩飾不了高人一等的施捨:“騰愛卿,委屈你了,三年可好?”
滕子清的回答卻是平淡:“謝聖上掛念,一切安好。”
然後又是奇異的沉寂,忽然間炎帝開始想念大臣們不分好歹的嘮叨,至少沒有人在他的示意下仍然如此無動於衷,偏偏這個石頭般的滕子清對帝王的好意不屑一顧。
炎帝眉頭皺的更緊,不禁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這個男人沒有一般人的奴顏屈膝,卻難能琢磨。眼神微轉,他看到了另一個大臣,稍微的多瞥了一會兒,被點到的那個人不得不跨前一步,奏言道:“啟奏陛下,九門提督牛奔瀆職失責,更是多日不理京都防衛之事,實在是愧為朝臣。臣進言,時當大敵當前,應該另立人選。”看到一幫人眼裡瞬間燃燒的光芒,進言的大臣心下一凜,怎麼反應會這麼巨大。
他也只是各新進的官員,才會稀里胡塗的被皇帝哄上‘刑場’,他哪裡知道這九門提督雖然是從一品的武官,比不上領侍衛內大臣、掌鑾儀衛事大臣這些直接從屬於皇帝的內官,但是,眾所周知的是,九門提督步軍巡捕五營統領,絕對是皇帝的直接相信和依賴的人物。尤其如今戰事一觸即發,九門提督直接成為提腦袋換來榮華富貴飛黃騰達的扶梯。一旦佔據了這個職位,不亞於在皇帝的脖子下放了一把刀。
四大家族的耳朵在這個時候全部都豎起來,敏銳的猜測著皇帝的心思。
炎帝故作為難道:“朕本是如此相信他,偏偏他竟然如此妄為,實在令朕寒心。算了,將牛奔押解到順天府等候處置。”
順天府處置?笑話,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需要處置嗎?滕子清的笑臉不變,心裡的諷刺也未變。這個皇帝也沒有太大的變化,他惡意的對自己說,接下來的戲碼在他的心理早就上演千百遍了吧,走走場而已,估計皇帝的心中早就準備將他推上炮臺。誰叫他放不下百姓?誰叫他有個極其熟悉自己的兄長。他低垂的眼睛未離開腳下的一方寸土,心思卻早已經不見蹤跡。
參政知事李傑慢悠悠的晃出來:“不知陛下心中可有人選?”他的眼裡閃爍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光芒,作為玉家公開的代言人,在某種意義上他的態度就代表了玉家的態度。
忍不住了?炎帝咧嘴一笑,卻不加多言,心中默數三聲,顧家的人果然站出來咆哮:“陛下,臣以為,包衣驍騎參領王辰為人剛正,而且年少時就熟讀軍法,實在是難得的人選。”
王辰?真的當朕老糊塗了?那小子明明是顧家的家胥,雖然長的威武彪悍,可惜是個草包,去年狩獵大日久是他被一隻兔子嚇得掉下馬。選他,又不是找死。
很快風家的代表也湊出來,一臉的義憤填膺:“陛下,那王辰是什麼貨色,您還不清楚嘛?!他要是高明則天下早無名官!臣以為,九門提督這樣重要的人選,應該找個更為合適的人選。臣舉薦,布政使司布政使嚴大人。”
嚴松?滕子清的笑聲幾乎破口而出,那個曾經在京都最大的妓院風流三日,揮金如土的傢伙,竟然是最好的人選,他真覺得荒唐至極。什麼廷議,不過是個交易場所罷了。
滕子清看著炎帝的臉色由青轉白,怒氣橫生,一種奇怪的同情之心開始氾濫。明明作為當朝皇帝,偏偏要試圖去把握世上最難把握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