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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斯一邊說一邊細看對方的臉色,那沉穩不變的表情意外的使他心安。
“也罷,看來你是真的要出頭了。”馮小廝低斂雙眸,再睜開實質性的眼神雪亮如劍,直刺人心,“我知道你終究不是凡物,遇風雲就會扶搖直上雲霄。現在的夏龍正給了你一個機會,至於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手段了。”他頓了頓,起身走到桂樹下面,矮小的身影彷彿要嵌進高大的樹幹,遠遠看去真的如同樹精。他撫摩著樹幹,若有所思:“我的身份現在不便與你說明。只是那高冰作為玉家的家族重臣,看中了你,倒是讓我比較意外。所以,將來你的路不會好走。記住一點,夏龍四大家族中最仁慈的是玉家,最狠辣的也是玉家。你,好自為之!”
孟斯心中大震,雖早有所疑,卻也萬萬想不到眼前之人對於夏龍的官場之事如此嫻熟,想來他必然有個極其顯赫的身份。這樣的人對自己多次照顧,是給自己的官途多了一個保駕護航的護身牌。夏龍給我機會?那不是說……他幾乎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可是當今聖上要對四大家族動手?”話一出口,他就知道不妥,尤其是面對馮小廝蒙上殺意的雙眸,他更覺得雙腿不停打顫,下身幾乎失禁。
“你走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將來我們彼此的身份是不適合見面的。”馮小廝最終還是放過了他,輕嘆一聲,轉身進屋,留給孟斯的是一個瘦削的背影。
孟斯眼裡熱淚盈眶,跌跌撞撞的衝向門外,到了門口,腿卻如灌鉛般沉重得難以抬起。他知道一旦出了這個門,他們今後就真的是相見不相識的陌生人了。那樣照顧他的朋友,將要消失在自己的官道上,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福如心至,孟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屈身拜別禮,但覺世事滄桑,終不變此種情懷。
“記住,不可遏止的野心,只會殺了你!”聞言,身軀一震,他感到背上一片冷汗,心上確是春風潤澤。
作為太守,高冰是個很會享受的人,住豪宅,飲美酒,偶爾親近親近幾個貌美如花的歌女舞伶,似乎除了他本身的文雅多金外,他只是個無所事事的胡塗老爺。但恰恰是這個胡塗老爺,在炎龍歷三十五年天下大旱時,長袖善舞,硬是憑著他圓滑高超的政治手腕,從當地的豪門大族中挖出了受災百姓三天的口糧,甚至是以利驅鬼,使得那些剝皮吸血的豪門大族主動出錢出力,修堤築壩,植樹護林,給惡劣的富江十五年的大治。
高冰自己嗜酒好喝,縱容下人投產置業為他釀造佳釀。後來遭人告密,他乾脆將那個下人高薪逐出門外讓他自立門戶,也因此種機緣創造了天下美酒排行榜第三的“五糧醇”。其後,他統包夏龍四郡的造酒業,令糧食漲價,農民豐收。高冰還愛錢如命,號召家家出錢打官司,依其不同身份不同收價。理虧者更需交錢衙門,以示誠心。富江多商賈,家產不菲。縱是他貪婪入虎,但一貫明碼標價收取有度,加上他性情如商,常言道在其位收起錢謀其職,凡有案件無不殫精竭慮盡悉破之。到最後,反而得了個公假青天,政績斐然。
民間時有童謠笑稱他:“高太守破案,一分錢一分貨,童叟無欺。”他聽了也不惱。
孟斯今天要見的就是這位奇異太守,他整理衣衫平穩心緒,才摳門拜訪。太守府的僕人沒有因為他的寒衣麻布而輕視慢待,收了孟斯交上的幾個銅板,僕人照樣樂呵呵的跑去通報。不愧是‘商官’高冰的手下,行為處事盡顯主人風範。據說高太守自己回家也得乖乖交錢開門,這才精簡了各個登門拜訪的豪門大客。胡思亂想中,孟斯被人左帶右領,穿廳繞堂,終於來到清鬱流芳的後花園見到了品酒賞曲的高太守。
“太守大人,下官幾日前在倉庫拾到一塊雕花玉佩,想來如此貴重的物品應是太守當日不慎掉落的,故而特來歸還。”孟斯雙手捧玉上前,站於一步之遙的地方,躬身下腰。高太守沒有接過玉佩,他只是示意讓歌女舞伶退下侍衛靠後,饒有興趣的正對孟斯。
“那日之言,你可想通了?”
孟斯放下麻木的雙臂,抬起頭與他對視,面目間全是感悟之色:“蒙太守教導,下官才知,大志非錯,錯在眼高手低。”
高冰滿意的笑笑,呷了一口酒,繼續說:“你的感激是不是真的暫且不論,我贈你一句肺腑之言。你是人才,可千里馬沒了伯樂終究不過是塊馬骨。”他用手叩著石桌,微眯的眼睛讓人捉摸不透其中意味。
孟斯垂首於一旁,心裡滿是忐忑不安,面上還得拼命保持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高太守在他的周圍構建了一個強大的氣場,讓他氣息不穩,直欲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