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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心痛!好痛好痛——痛得無以復加!眼淚如泉湧之勢奪出眼眶。
他痛苦地嘶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艾薇兒,你醒醒——”
不行不行!他不能讓艾薇兒出事!他要送她去醫院!他要爭取時間讓醫生搶救!
他背上她,猛獸一般朝前狂奔!
前頭公路上也到處是滾落的石塊和栽倒的樹木,車輛根本無法通行。
沒有車能搭載他們,他只能揹著她跑——
一步兩步,五十米,一百米……一公里、兩公里……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漲得越來越紅!漸漸的,他腳步虛浮,他揮汗如雨,他揮淚如瀑……但……更糟的是……他的心、肺開始劇烈的疼痛……
老毛病犯了,因為剛出生時,他的心肺受過感染,所以……他不能長途奔跑!
他的肺部漸漸缺氧……越來越嚴重!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但他不能放棄,他一定要送她去醫院!
他揹著她沿著公路向前飛奔,附近的車輛全部被堵截!
他只能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
左肺的兩片肺葉越來越痛,越來越痛,他漸漸地快要窒息。但是,他的腳步沒停,他忍著痛,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
他滿身滿臉的汗水……兩條腿打顫,卻仍然向前邁出腳步!他看不清前方的路,他搖搖晃晃,他神智不清。
他唱起歌來,讓自己清醒!
他嘴唇哆嗦著唱:“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你決定不恨了,也決定不愛了。把你的靈魂,關在……永遠鎖上的軀殼……這世界笑了,於是你合群的一起笑了,當生存是規則,不是你的選擇……於是你含著眼淚飄飄蕩蕩跌跌撞撞的走著……”
他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身體劇烈搖擺起來,但他堅持著,胸口的疼痛刺激著他繼續前行。
他艱難的挪著腳步,嘴裡無意識地唱:“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傷從不肯完全的癒合。我站在你左側,卻像隔著銀河……
難道就真的,抱著遺憾一直到老了然後才後悔著……”
“你不是真正的快樂,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護色。”
他無意識地重複著,突然!他的眼睛變得清明,他的神志重駐大腦,他的力量回歸身體!
他突然大聲地喊:“不不不——艾薇兒我不想你這樣!你不要這樣……你要快樂的活著!我想你快樂的活著!”
他振作起來,重新開始唱:“你值得真正的快樂!你應該脫下你穿的保護色!為什麼失去了,還要被懲罰呢?能不能就讓悲傷全部結束在此刻……全部結束在此刻!全部結束在此刻!”
他的心、肺痛到麻木……他的腳奔跑成機械!
他的歌悲傷到絕決!
但他,仍然努力的堅持著堅持著堅持著……
“樂樂,我的樂樂……我要你快樂!我要你快樂……要你快樂——我要你快樂……”
“重新開始活著……你的傷,我知道,我明瞭。
我想要你快樂……我要你快樂……我要你快樂……”
“你的傷,我知道,我明瞭……
我想要你快樂我要你快樂我要你快樂……”
……
“樂樂,我的樂樂……我要你快樂!我要你快樂……要你快樂——我要你快樂……”
……
不知道跑了多遠,前方突然有一輛車急停了下來,“哥,你快看後面那人——”
“快快快——快倒車!後邊地震了!他們肯定是傷員!快倒車——”
“倒車——快倒車!”
“吱——”一聲急剎車停在蕭遠身邊。
他眼前一片血紅,轟鳴的耳朵裡彷彿聽到有人在喊:“兄弟——兄弟——別跑了!別跑了!”
“我是來救你的!快把姑娘鬆開,快跟我們上車!別跑了——”
“兄弟兄弟,你醒醒,別跑了!快帶姑娘上車!”
“哥……他不肯鬆手啊!怎麼辦?他怎麼了?為什麼還在跑?”
“別管了,把他倆一起抬進去!”兩人強制把他們兩個抬進車子的後座。
“快快快——快快快——快送他們去醫院——”
那弟弟在開車,哥哥不停地在後座跟他說話:“兄弟——兄弟……別睡覺!馬上就到了!馬上就到了!堅持住啊,堅持堅持堅持!”
“兄弟,別睡覺別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