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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走到他身邊,俯下身檢視。
“你傷得很重。”她輕聲低語,顫抖著在他身上尋找穴道,無奈酈遜之滿身是血,她分不清哪裡是傷口、哪裡可以取穴。
酈遜之勉力撐開一線眼簾,重回世間是那麼的不合時宜,卻又無比欣喜。他眯起眼適應了片刻,方虛弱地說道:“下脘、太乙、神闕、天樞。”說完這八字,彷彿力竭,再也沒有聲息。
少陽公主依言,紅了臉撕開他的衣襟,取出金針刺去。她一動,他凝住的幾處小傷口再度流血,少陽公主忍住心痛,徐徐刺入穴位中。
她摸到穴位便有了主張,又點了附近幾處穴道,怎奈傷口太大,依舊血流不止。酈遜之臉色蒼白,無力地一指熏籠:“取香灰來。”
少陽公主嗅了嗅香氣,大喜道:“是紫藤香,有救了!”紫藤香乃是降真香中最優者,止血定痛。少陽公主心想菸灰不若香料好,立即從熏籠裡挑出一塊紫藤香料,運功掰下幾個細塊,小心地將粉末灑在酈遜之傷口上。
她自小惹事慣了,隨身攜帶了不少靈藥,當下又摸出兩粒八珍大補丸塞在他口中,把他吃力地抱上軟榻,尋了些鋪蓋為他蓋上,又把熏籠拿近了。
“這裡缺醫少藥的,沒法幫你包紮,我去永秀宮偷點東西來,很快就回,你等著。”少陽公主附耳說道。
酈遜之眼前一暗,又墮入無盡虛空,百般說服自己只須等她回來,心下茫然無依。少陽公主察覺到他的無助,立即說道:“你安心等我,不要怕,我一眨眼的工夫就回來。”
“此處……不是久留之地。”
少陽公主點頭,小聲地道:“皇上今夜在永秀宮,明日等他走了,我再去尋淑妃娘娘幫忙。”
“不,不要驚動淑妃!”酈遜之強自想撐起上身,少陽公主連忙扶起他,讓他半倚在她身上借力。“她幫不了我,只是徒增煩惱。如果可能,請去天宮尋那位……謝盈紫姑娘,她或有辦法讓我出宮。”
少陽公主眼睛一亮,謝盈紫功夫驚人,皇帝對她又千依百順,與她聯手不愁沒法子。
“好,她平素吃齋唸佛,應該會幫忙。若她不肯,我綁也把她綁來。”
酈遜之心中感激,卻無力道謝,勉強一笑:“從前是我……對不起你。”
少陽公主難過地道:“你傷成這樣,還顧念我做什麼?過去是我不懂事。你等我一陣,我快去快回。”酈遜之吃力地應了一聲,少陽公主順手點了他幾處穴道,讓他安靜地睡去。
她之前揭開屋頂的瓦片進屋,留有一個可容身而過的大洞,此時原路返回,偷偷溜出暖閣。
一離開酈遜之,她的淚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太后和龍佑帝的對話,她全偷聽在耳中,當時又驚又怒,一心想再去尋酈遜之的麻煩。跟了皇帝走到暖閣,看到埋伏的刀斧手與弓箭手,她隱約猜到皇帝的意圖,不由驚懼地無法動彈。直到龍佑帝轉去永秀宮,她大了膽子想來看酈遜之的死活。
那時她意識到,這是她的親哥哥,她不想看他這般死去。
酈遜之是她唯一喜歡過的人,他的高傲曾令她難堪,但此刻所有的積怨都微不足道。如果他就這樣默默走了,被她的另一個哥哥殺死,她會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所謂親情,沒有什麼值得深信。
她不想理會宮廷的規則,歷朝歷代,生於皇家意味犧牲與殺戮,她只知流著父皇血脈的他們理應是一家人。這江山這天下都是他們的,為什麼容不下一個兄弟?何況這個人是酈遜之,於最危難的時候救過皇帝的人。
少陽公主自覺,她是在為龍佑帝贖罪,如果皇帝欠了酈遜之,由她來還最合適不過。
夜色如濃墨,潑灑在殿閣中。她隱蔽身形,掠向永秀宮宮女們的居處,那裡戒備不嚴,偷些包紮傷口的用具應該不難。她一邊摸索,一邊仍是不斷想著冥冥中的天意弄人。
她出神地翻弄箱櫃,身後有人偷偷走近。
“是誰?”質問的宮女好像有些驚慌,但看見她服飾的顏色後,終沒有大聲叫嚷出來。
少陽公主蹦起來,氣勢洶洶地罵道:“連我也不認得了?”她在宮中出了名的驕橫,那宮女慌忙跪倒,不敢抬頭,忙不迭地道歉賠禮。少陽公主趁機取了要拿的物事,又道:“我要和皇帝哥哥捉迷藏,你若多嘴,說出我在哪裡,下回來我就叫人割了你的舌頭。”
那宮女磕頭如搗蒜,少陽公主嘻嘻一笑,故作得意地走出屋去。她步出屋後,神情立即嚴肅,憂心忡忡趕回天宮之外。
少陽公主徑直闖去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