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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直接證據,武令媺卻並不懷疑高竹猗所言,因她知道此人的真實身份。他如今正想方設法要在公主府立足,不可能用虛假訊息來哄騙她。
他是個聰明人。武令媺相信,如果沒有把握,高竹猗寧願閉緊嘴一言不發也不會來出這個頭。紙包不住火,什麼事都有跡可循,只要有心去查,一定能知道結果。高竹猗若是說謊,於他根本無益處。
方才武令媺讓武宗厚派人將東平國騎手墮馬可能人為之事告之於天南省馬球隊教頭,彼時天南省馬球隊已經佔據了上風,以大比分的優勢拉開距離,得勝已無懸念。
天南省馬球隊教頭領會了武宗厚傳令兵的意圖,在最後一場比賽時以主攻手灌多了涼水以致突然腸絞痛為由換人。這樣做雖然不能改變勝負結果,但是武令媺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經達到。
她用這種方法來告知企圖操縱比賽謀利的那些人,凡事要適可而止。她這次可以當成看不見,但是不代表她會容忍下一次的暗中手腳。
武令媺這廂與武宗厚參觀龍驤軍駐地,那邊廂就指派金生水讓鷹衛去調查負責馬匹飲水和草料的人有沒有問題,飲水與草料的來處又是哪裡。
瞅準突破口,又有了線索,事情就好查。傍晚,武令媺回到公主府沒多久,鷹衛就遞來調查報告。馬匹的草料沒有問題,是東平國馬球隊自家帶來的上好草料。而飲水則是就地取用,來源是猛虎原的一條溪水。
負責給馬匹新增飲用水的人身家清白。拐彎抹角能與某座高大巍峨府邸裡的某個下人拉上關係。那人被鷹衛弄到偏僻角落一頓炮製,已經吐了實在東西出來。
想發財。可以,大家各憑本事來。要是手腳不乾淨被抓住了把柄,那就別怪武令媺不客氣。泛大周運動會是她出任宗業司主管以後辦的第一件大事,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有追求完、美的龜毛稟性,這種算計比賽結果謀私利的事兒她真是痛恨之至。
於是翌日,公主府禮賓局對外聯絡處專門與朝廷衙門打交道的屬官,穿著嶄新的官服,拿了公主府辦差的公用名帖找上了京兆尹衙門和城備戍衛軍。遞了個口信。
這位屬官離開沒多久,京兆尹衙門的錢糧主事便親自領著人去了那兩家賭坊。言明要查一查賭坊的帳目,看看有沒有繳足了稅款。而城備戍衛軍負責那兩家賭坊所在街道治安的軍士,也登門告之有人舉報賭坊裡最近出入不少可疑人士,懷疑是別國細作,要求其停業整頓。
那兩家賭坊來頭不小,沒想到開業多年頭一回迎來了京兆尹和城備戍衛軍的人。賭坊的掌櫃當然吃驚,態度起先強硬非常。但當他們打聽到這件事後面有玉松公主的影子,立馬就慫了。趕緊找背後東家彙報去。
賭坊的東家也猜到究竟是什麼原因引得那位主兒針對自家。趕緊封了重禮想上公主府言說。無奈玉松公主府門檻實在太高,送禮的人別說正主兒,就連外院專門負責往來通傳的小管事都沒能見著。府門落鑰時。他們不得不離開,帶去的禮物也沒能留下。
於是有些人知道,玉松公主很生氣。那兩家賭坊沒再做無用功,老老實實按照城備戍衛軍所說關門停業。他們很清楚,玉松公主一日不開口,這生意一日就不能做。除非……他們東家的東家的東家能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
武令媺不怕得罪祿郡王,她知道這位二皇兄斷斷沒有坐上皇位的可能。她這次只是警告,並沒有妨礙祿郡王借東平國馬球隊落敗之事發財。
不知怎麼,這件事兒到底是被人傳了出去。監國的泰王在朝會時笑容滿面卻是暗藏機鋒地提了兩句。而御史臺也有御史參奏某位大臣家門不嚴,縱容惡奴作亂。這位大臣,眾所周知是祿郡王的死黨,陳家的姻親。
朝會時,武令媺一如既往半聲不吭,平靜得甚至有些冷漠地旁觀著皇子們永不停歇的明爭暗鬥。雖然因秘密建儲,發生在皇子之間的奪位“戰爭”沒有以前那麼激烈,但是想完全停歇這不可能。
不管誰監國,都會對別方黨羽加以輕重不一的打擊。祿郡王監國時也揪過瑞王和泰王的小辮子,這次只是泰王的還擊罷了。
這日散朝後,泰王打著給皇帝陛下彙報朝務的旗號,與同樣去給皇帝陛下請安的武令媺同行。她的這位八皇兄性情溫和,為人處事都以寬仁為原則。即便如今與另外兩位監國皇子勢同水火,他也依舊與他們保持著表面上的友好,哪怕被另外兩方攻擊都不改親和態度。
可是能夠聚集起大群擁護者、實力足以問鼎皇位的皇子當真有這麼好脾氣?武令媺不相信。她向來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