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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熹宮陷入了可怕的沉默。手握皇后鳳印的誠敬夫人一味沉默哭泣,就是不肯表態是否交出鳳印。甚至,看她的臉色,她已經打算用某種方法避過此時與徐皇后的正面交鋒,譬如傷心太過以致暈厥?
但徐皇后沒有給誠敬夫人這個機會,年輕的皇后娘娘平靜地俯視這位高位嬪妃,語氣裡不知不覺滲出了森然意味。她淡淡地問:“誠敬夫人,莫非,你以為你一定能坐上聖母皇太后的寶座?”
誠敬夫人剛剛躲著狠掐了自己一把,臉色疼得剎時青白。聽得徐皇后這樣絲毫不留餘地發問,她有些錯愕,不禁抬頭看向鳳座之上的皇后。雙目對視良久,她發現,這位年輕的不問世事的皇后,並不像自己等人背後議論的那樣真的不問世事。
“娘娘,臣妾從來沒有過那等奢望。之所以不言明鳳印之事,只是因為……”誠敬夫人驀然苦笑一聲,嘆息般無奈地說,“鳳印被瑞王拿走了。臣妾自知有罪,只是等著皇后娘娘日後的發落罷了。”
徐皇后秀眉微蹙,她可以肯定,誠敬夫人在撒謊。但金甲軍已經封鎖了前朝與後宮的通道,瑞王此時在大行皇帝跟前守靈,此事要想查證,困難重重。何況,相對於鳳印的歸屬,新君是何人,更重要。
誠敬夫人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不交出鳳印。皇后要想下旨,中宮箋表和皇后鳳印都缺一不可。她拿住了鳳印,即便缺少箋表,幹不了什麼大事兒,但也能讓別人也辦不成事兒。這樣一來。大家於後宮權利之上,站在了同樣的起跑線上,誰也無法多做手腳。
這個局面,對於誠順夫人陳氏來說,也是最好的。崔德妃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誠敬夫人的藉口實在太好了些。而且。誰也不敢肯定新君究竟是誰。若真是瑞王登基稱帝。誠敬夫人就是聖母皇太后,她做什麼都是對的。若新君人選不是瑞王,那麼不管她現在是否交出鳳印。她和她的兒子恐怕也難逃新君的清洗。
但,此時此刻的徐皇后不可能任由誠敬夫人籍口推脫。她冷笑兩聲,曼聲道:“本宮長年不理事,果真是不將本宮的旨意聽在耳中放在心裡了。來人。去誠敬夫人宮中好好翻檢翻檢,看看鳳印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她宮中。”
誠敬夫人瞬間紅頭漲臉。身體也從趴跪變為挺直身體。她對徐皇后怒目而視,尖聲質問道:“皇后娘娘,臣妾犯了何錯,以致要遭搜宮羞辱?皇后娘娘若是不信臣妾之言。大可以派人前去找瑞王拿回鳳印,再來治臣妾保管不善的罪,那時臣妾絕無二話。再者。搜查嬪妃宮禁,要麼需要皇帝聖旨。要麼是皇后鳳旨。敢問皇后娘娘,聖旨安在,鳳旨安在!?”
誠敬夫人語音未落,只聽“咣噹”一聲脆響,一隻清瓷茶杯被徐皇后狠狠摜在了地上。徐皇后顯見已是盛怒,伸指顫顫點向誠敬夫人,卻是連連冷笑。誠敬夫人卻絲毫不甘示弱,直直瞪著徐皇后。
“咆哮中宮,對本宮不敬!誠敬夫人,你好大的膽子!”徐皇后秀眉高挑,向來溫和的眼神也變得凌厲。深吸一口氣,死死盯著誠敬夫人,她輕聲問道,“誠敬夫人,你可還記得,上個月的十一是閔賢妃的死祭?”
聞聽徐皇后此言,郭貴妃目中異彩一閃,卻越發屏氣凝神。她知道,這位向來被掌管宮中重權的高位嬪妃們表面尊重內心卻極其不以為然的年輕皇后,真的要撕破臉對誠敬夫人發難了。
崔德妃和誠順夫人也是心中一驚,暗自揣測在此時此刻,徐皇后忽然提起一個已經病逝的死人究竟有何打算。誠順夫人跪在三妃身後,她發現在她面前的劉淑妃忽然身體一顫。
誠敬夫人倒是不慌不忙,也是冷聲道:“臣妾與閔賢妃乃是知交,自然不會忘記她的死祭。皇后娘娘不理事,卻是不知臣妾上個月已經祭過她了。”
“知交?哈!好一個知交!”徐皇后連連搖頭,低聲嘆道,“誠敬夫人,你可知道,閔賢妃離逝的那晚,本宮奉先帝旨意曾去看過她。她死死拉著本宮的手,一邊嘔血,一邊痛哭。她告訴本宮說,她是被人害死的。誠敬夫人,你既然是閔賢妃的知交,你可知此事?”
閔賢妃死於重病不治,此事闔宮皆知。然而徐皇后今日,卻異常不合時宜地舊事重提,揭開了某個被重重掩上的蓋子。幾位高位嬪妃默不作聲,心裡打著主意。底下那些嬪妃雖不敢則聲,卻也面面相視。
誠敬夫人心中一跳,卻強自梗著脖子,冷哼道:“臣妾多次問過太醫,賢妃妹妹確然病入膏肓無力迴天。皇后娘娘您何必要拿逝去的人說事,無端攪擾亡靈,有損陰德!”
“大膽!”徐皇后身旁侍立的太監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