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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眼前這少年,除了嘴唇和眼睛,臉部輪廓與別的五官儼然就是她的嚴兒的翻版。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將顏無悔臉上所有藥泥都抹去,蘭真公主捧起他的臉孔,怔怔地長久地凝視著。她眼裡有千言萬語,有深沉得常人難以看清楚的複雜情感,她既痛苦又喜悅。
從前洗去了臉上偽裝,義母也會久久地凝視自己。顏無悔曾經猜測過,義母那是在從自己臉上找尋某個人的影子。這個人,要麼是他的母親,要麼就是他的父親。對此,他本來就早有心理準備。
然而今天義母死死盯著他的眼神,莫名地讓顏無悔不安。他知道她又在看另一個人,可是她的表情不復以前的溫婉慈愛,竟帶出幾分猙獰扭曲。
“義母大人?”顏無悔害怕地扯扯蘭真公主的衣襟,她把他的臉捧得太緊了,她的指甲掐進了他的面板裡,他實在疼得受不了。
蘭真公主恍若夢醒一般,倏地鬆開手,踉蹌後退了幾步,跌坐在身後椅中。她移開目光,手緊緊揪住前襟,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她的心也像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也似。
顏無悔嚇了一跳,鼓足了力氣,好容易才讓發軟的身體離開椅子,走上前問道:“您怎麼了?”
蘭真公主垂下眼簾,再也不敢去看這張也同樣有無窮魅力的俊美臉龐。她哆嗦著手指一指身邊茶几,啞聲道:“戴上這張面具,快點!”
顏無悔抿抿唇,拿了面具戴好,又道:“我替您摸脈瞧瞧吧?!您看起來不大好。”
抬眼看向顏無悔,蘭真公主的臉色漸漸好轉,柔聲笑道:“好孩子,義母沒事兒,你不用擔心。”
略一猶豫,顏無悔低聲問:“義母大人,我是不是長得很像我的父親或者母親?您今天要帶我去見的人,也是我父母親的舊日相識嗎?”
蘭真公主遲疑著,最終還是在顏無悔堅持的眼神裡敗下陣來,點頭道:“你與你父親長得有八分相像。不過……”她閉上嘴,沒有將下面的話說出口。顏無悔比起她的嚴兒多了幾分清逸出塵,卻少了天潢貴胄的磅礴氣魄。
生怕顏無悔再追問,蘭真公主急急往外走,低聲道:“現在時機未到,你的身世以後義母再與你詳說。快來。”
身世什麼的……看來,我不是師父所說的貧苦人家的孩子啊,否則父親何以會認識義母這樣的金枝玉葉?顏無悔一時有點難以置信,可是現在顯然再不能從義母這裡問出什麼,他只有默默緊隨。
二人直接在這座院子外面上了一輛外表普通的馬車,從公主府角門悄悄出去,在夜色中疾行。顏無悔還想問問自己的身世,但蘭真公主一副疲乏不堪的樣子,他張了幾次嘴都還是將話給嚥了回去。
馬車停在一座民宅外面,蘭真公主帶著顏無悔進了屋。但是她很怪異地將他獨自留在了一間素簡的房間裡,只是吩咐他拿下面具,坐在一張椅子裡不要亂動。
顏無悔滿頭霧水,卻沒有違逆義母的囑咐。不過,他只在椅子裡坐了約摸兩柱香的時間,蘭真公主就回來了。她慈愛地拉著他的手說:“好孩子,你先回府裡去,明日還要好生照顧聖手和你師兄們。”
不容顏無悔開口,蘭真公主拉著他就往門外走。她不忘了悄聲叮囑,不要讓第二個人看見他的模樣,回府之後就立刻配製藥水重新偽裝起來。
目送馬車離開,蘭真公主重新進了宅子。她行走如風,衣袂飄飄,腳步輕快得不像四旬女子。進了一座垂花廳,她對裡面那名正低頭看畫的男子說:“七弟,現在放心了吧?”
蘭真公主的七弟自然就是康親王。他緩緩抬起頭,指尖不停輕輕摩挲著膝上這幅很有些年頭的人物畫像,眼裡水光閃爍,顫著聲音說:“方才,我竟然以為六哥又活了過來!”
他重新低下頭,目光凝睇在畫中人含笑面龐上,喃喃道:“那年六哥與我都是十幾歲,我母親病倒在宮裡,因位份低微、家世寒酸而少有人理會。是六哥悄悄讓太醫來給母親治的病,後來也多方照拂我們母子。剛才看見無悔,我竟以為是當年幫我的六哥又回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