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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背地裡多有怨言。
這些怨言既然能傳到她耳朵裡,也就能被太皇太后和輔臣們知曉。不得不說,小皇帝還是不夠謹慎小心。他這時候,夾著尾巴做人,不僅是要做在表面,還在做在心裡。
不過小皇帝也就是偶爾抱怨幾句,並沒有採取什麼行動,譬如說開始培植自己的人手,譬如說與泰王、和王親近以獲取支援爭奪權利。他很聰明,他讓你知道他的不滿,但他還是會老實聽話。
有這樣的心機,對一個十歲的孩子而言已經不錯了。武令媺本來覺得欣慰,後頭仔細想想又有些失望。
為人君主,不該這樣小家子氣。有怨言不滿,大可當面對太皇太后或輔臣提出,這樣背地撒氣還是落了下乘。武令媺還是挺替聖祖陛下遺憾,若小皇帝自小被聖祖養在膝下,可能不至於如此。
算了,孩子聰明肯學,到底還有時間讓他成長。武令媺細思從小到大聖祖給她擬過的書單,提筆斟酌著擬起書目。寫著寫著,她不禁感傷,父皇其實是把她當男兒教養吧?!
原以為坐在皇莊就能知道鄭家那邊兒會發生什麼事兒,武令媺沒料到轉過天來,她還在用早膳,太監總管八寶就進來稟報有人求見。
“來人一位是博國公的嫡親弟媳愉縣主,還有一位就是淳和公主,等在咱們小花廳裡,要求見您呢。”八寶和在宮中時一樣,無論何時都是一臉的笑眯眯。他家師父季良全去服侍太皇太后,他便出了宮到了輔國公主府,也成了一府的總管太監。
“真沒眼力見兒,也不知道等孤用完早膳再來。這下可好,孤的胃口都沒了。”武令媺滿臉的不爽,朝八寶用力瞪了一眼。
八寶笑嘻嘻小步向前,拿出原先服侍聖祖皇帝用膳的功夫,一意說著小笑話兒,哄著武令媺好歹用完了早膳,卻是再也不提那頭還在等著的人。
等漱了口,武令媺舒舒服服靠在椅子裡籲一口氣,無奈道:“當今的陛下與淳和公主是嫡嫡親的表哥表妹,這人,孤還真得見見。”
“是嘞。那奴婢就下去吩咐人準備著。”八寶麻利地行了禮,一溜煙地出去了。
論起機靈,八寶這長期跟著季良全在御前服侍,肯定要比原先公主府的總管太監方德旺要強上不止一點半點。武令媺想起在府裡自盡的小方子,心情又低落下去。
這邊兒磨磨蹭蹭,足足過了一個時辰,一直等在小花廳裡的愉縣主、淳和公主才見著了自聖祖大行之後就低調許多的輔國殿下。
愉縣主是淳和公主的親嬸嬸,也是武氏宗室女。當年,聖祖陛下將自己的女兒和愉縣主一同指婚給鄭家宗脈嫡系兩兄弟,這事兒可轟動一時,也令鄭家的風頭在會州無人能比。
不用這二位開口,武令媺也知道她們肯定是為著博國公世子行冠禮的事情來的。她心裡膩味兒,面上卻不顯,還算是溫和可親地接見了二人。
論輩份講,愉縣主與武令媺是隔了幾房的堂姐妹,她卻不敢當真拿出見堂親的親熱架勢來。一則以前真心不熟悉,二來她也知自己等人上門恐怕惹人心裡不痛快,所以陪了許多小心。
淳和公主一如既往地安靜柔美,說話柔聲細氣,一口一個小皇姨,叫得挺親暱。不過,武令媺聽說了小皇帝那日突然闖進澄心殿拿出第三封遺詔之前事先與淳和公主碰過面,故而對她的印象也大為改觀,再也不認為她當真就是個純善無爭的小姑娘。
閒聊幾句,終於切入正題。武令媺也沒有當面拒絕,只推說自己雖然病癒,身體卻還是虛弱,不能保證到時候一定會出席。見她並沒有如上次那般直接拒絕,愉縣主和淳和公主都悄悄鬆了一口氣,這便起身告辭。
武令媺將二人送出小花廳,目送她們離開,徑自回去書房看書。不一時,八寶摸進書房,悄悄對她道:“殿下,隨侍愉縣主的太監曾經服侍過宮裡的一位太妃,與奴婢師父是舊識。那人避著淳和公主的奴僕找到奴婢,悄悄遞給奴婢一樣東西。”
八寶從袖袋裡摸出皺巴巴一團白布,小心翼翼展開放平,打眼瞧去嚇得不輕,急忙又要團起來。武令媺急忙制止他,搶過那團布仔細一看,皺眉道:“這是……聖手的血書?”
這團皺巴巴的白布上有兩個鮮血淋漓的大字——救命!那血腥味兒撲鼻,叫人立時心裡悶悶地不痛快。白布的左下側應該也是塗了鮮血才得已蓋上的印章,確實是聖手老神仙隨身不離的私印。
武令媺示意八寶處理了這團血書,沉默細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