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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出宮令牌。
坤熹宮的宮人從不用正眼看她。這次如同以往一樣,哪怕她磕破了頭、哭得聲音沙啞了,也沒有人願意為她進去稟告一聲。不僅如此,宮人們看著她的眼神簡直就像是看一個死人。
無奈,她只得去了協助太皇太后管理後、宮的太皇貴太妃宮裡。同樣,無人搭理她。最後,竟然還是喬嬤嬤幫了她。
這位慣常總是譏刺她的老嬤嬤找到她,把她攙起來,扳正她的臉,對她說,誰也救不了東昌蘭真公主!也沒有人願意去救東昌蘭真公主!別廢力氣了!
淳貴嬪被喬嬤嬤半扶半抱在懷裡,聽這位老嬤嬤簡單地講述了事情經過。聽罷,她便知道,她的母親大人這次真的是自尋死路,不會有人敢救她!而那個將母親大人推出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拋棄所有不顧一切也要嫁的那個人——皇上!
淳貴嬪不是傻子,哪怕當時又是恐懼又是傷心得糊塗了,只要冷靜下來,她便不難猜到,皇上為了保全永泰親王,只有犧牲她的母親東昌蘭真公主。
此念一起,她萬念俱灰。不管母親如何待她,那畢竟是她的生身之母,是現在她唯一的親人。況且母親的話再難聽,到底仍然幫她在宮中鋪了一些路,交給了她一些人脈。否則,在太皇太后一手遮天的後、宮,她的處境會更加艱難,說不定連溫飽都無法保證,連皇上的一面也見不著。
明明是皇上拋棄了母親這個盟友,他自己沒辦法救人,卻讓她這個出族的不孝女去求父親。母親之所以下獄,鄭家功不可沒,又怎麼可能再去救人?更何況,母親給父親和鄭家帶來了那麼大的恥辱。說是和離、老死不相往來,實則與生死仇敵也差不多。
但不管希望多麼渺茫,淳貴嬪還是苦苦求了喬嬤嬤,希望她能幫自己拿到出宮令牌。為此,她不惜向這個老宮人下跪磕頭。喬嬤嬤憐憫她,當真帶她重回坤熹宮,為她求到了出宮令牌。
淳貴嬪離宮後,飛速直奔鄭家大宅。她的父親昌國公到底還是疼愛她,聽說她獨自出宮求見,不顧昌國公世子的阻攔見了她。
父女倆數月未見,彼此都覺得陌生許多。淳貴嬪一見父親尚在盛年便鬢髮皆白,當即軟倒在地痛哭失聲。昌國公見女兒瘦成了骨頭架子,臉色也黯淡無光,亦是心如刀絞。
但當淳貴嬪說起想救東昌蘭真公主出宗人司大獄,昌國公卻充耳不聞,半句有關於此事的回話都沒有。不僅如此,他還將淳貴嬪即刻送回宮,警告她,若想保住性命,就老老實實待在宮裡,不要聽從皇上的命令去做一些註定沒有好結果的事情。否則,如同她的母親那樣,誰也救不了她!
淳貴嬪倒也沒有多失望,她走了這麼一遭兒,盡了她所有的努力,哪怕真的救不了母親,她也對得起她的良心。
回到宮裡,她還不曾坐下歇一歇腳,皇上就派人傳了她去乾寧殿。他就站在乾寧殿廣場之上,扶著玉欄杆翹首以待。
她氣喘吁吁爬上雲階,累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皇上迫不及待地拉著她的手,滿臉期盼地問她,昌國公可願出手?
她搖頭。皇上的眼裡瞬間盛滿失望,摔開她的手,喃喃,昌國公不是對大皇姑痴心一片麼?為何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她說,母親和父親已經和離。父親也被母親傷透了心。
皇上擰著眉質問她,你慣常對朕說,你父親如何如何疼愛你,對你從來有求必應,怎麼這回你父親不肯答應你?是不是你沒有苦苦哀求你父親?再去一次,你再去一次啊!
她卟嗵跪下,流著淚說,皇上,父親說,他沒有我這個女兒!
皇上低下頭死死盯著她,半天不說話。傻傻地站了一會兒,他默不作聲地轉身就走,留給她一個分外失落的背影。
她目不轉睛地痴痴望著這背影,獨自跪到了天黑,又等來了黎明。可惜郎心如鐵,她終究沒有盼來皇上。她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她便聽喬嬤嬤說,她的母親,大周的正一品雙封號郡公主,在宗人司大獄吞金自盡。
有人從身後遞來溫熱毛巾,她接過來胡亂擦拭臉龐,指著窗外那株金桂樹,對喬嬤嬤說:“嬤嬤您看,花終於要謝了!”
喬嬤嬤低沉嘆息,輕聲道:“您還年輕,不走錯路,您這朵花兒還會有盛放的那一天。國公爺託奴婢給您帶話,值此危如累卵之際,盼您好生保重、好自為之!事猶不晚,您想走另一條路還來得及!”
她低眉斂目,蒼白如紙的俏臉上滿是掙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