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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宮裡最有權勢的太監,只怕同樣逃不脫悽慘下場。
一想到這裡,孔宜人的冷汗涔涔而下。她死不足惜,若是因此惹怒了公主,進而遷怒於季良全,將多年的謀劃毀於一旦,那她就真的成了罪人!皇帝對季良全確實不錯,可季良全怎麼能與皇帝最心愛的女兒相比?哪怕這個女兒……
此時公主正在氣頭上,再求情也是無益,只能先認罪,再圖以後。孔宜人果斷做出決定,恭恭敬敬地給武令媺磕了頭,沉默著退下。她已經不適合再在公主近身服侍,這點眼色她還是有。
出了這件事,八鳳輦裡的氣氛便不復輕鬆,就連伴讀小妞都緊緊閉上嘴不再吭聲。大家都是聰明人,什麼時候能與公主不分身份地鬧在一處,什麼時候要謹守本份,必須要分得清楚。
平靜目送孔宜人彎腰躬身後退著消失在花鳥活動門後面,武令媺並不覺得可惜。早在她知道孔宜人曾經服侍過故皇后長達二十多年時,她就清楚分離的這天遲早會到來。
其實孔宜人的忠心值得葆獎,只可惜她效忠的物件不是自己,那她就不能留。武令媺低頭瞧向還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司浴大宮女,沉默片刻後說:“江司浴,你入宮服侍也有不短時間了吧?”
江司浴趴伏於地,輕聲道:“啟稟殿下,奴婢十二歲入宮,至今已有十年。奴婢也曾經在坤熹宮服侍過故皇后。孔宜人對奴婢有救命和提攜之恩,奴婢不敢忘恩。”
“很好。”武令媺點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既然如此,你便和孔宜人一起出宮去吧。她年紀大了,也不可能有生養,你就好好侍奉她與良全公公。日後,你若是嫁得良婿,不妨讓良全公公來向孤稟報一聲,孤自有賀禮。”
“奴婢叩謝公主殿下隆恩,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江滿庭泣不成聲,緩慢而鄭重地給武令媺叩首。
說句良心話,玉松公主待她們這些大宮女是真的好,優容寬厚之處其實還在當年的敦莊皇后之上。她不是不感動,然而孔宜人對她不僅有提攜之恩,還救過她的性命。
江司浴離開後,武令媺只覺得心口煩悶,到底還是有幾分不痛快。她的長樂殿安安穩穩過了這許多年,究竟是不是真的安穩,她和她們都心知肚明。這分離的一幕早在眾人預料當中。然而再有心理準備,事情真的發生了,還是不免心酸難捨。
武令媺默然環顧剩下的司膳司衣和司寢三位大宮女,瞧見她們滿臉的惶恐,扯出一個笑容說:“裡頭悶得很,孤想出去透口氣,騎會兒馬。司衣,你來替孤更衣。司膳,你去給孤做一份甜品來。”
兩位大宮女急忙應是,分頭準備。江司浴離宮後,除去長樂殿的蕭掌事,宮女當中就數司寢大宮女魚素榕年長,且在到長樂殿服侍之前也曾經有過舊主。她見只有自己沒有事做,心裡不禁沒著沒落。
武令媺瞟見魚司寢臉色慘白,恍若不覺她的心事,對她笑著說:“魚司寢,你和江司浴向來交好,就由你先兼任司浴一職。孤回宮後,再從二等司浴宮女裡挑出大宮女來,這幾天就辛苦你了。”魚素榕立時放下心,急忙跪倒磕頭領命。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明年離宮開府,長樂殿的宮人還有多少能跟隨在自己身邊?武令媺沉默著由宮女們服侍著換上騎裝,與同樣換好裝的安詠卿出了轎輦。
總管太監方德旺已經吩咐馬奴準備好了馬匹,負責保衛工作的金生水也領著十幾名內衛牽了馬跟隨轎輦徐徐前行。他們並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兒,只是方才孔宜人和江司浴突然拎著包袱搬到後面供小宮女們乘坐的馬車上,到底讓他們意識到了不妙。
親自侍候著武令媺翻身上馬,方德旺肥著膽子,硬起頭皮緊緊扯住韁繩不放,央求道:“殿下,奴婢求您了,這外頭還天寒地凍的,您若是打了個噴嚏,回頭聖上都會要了奴婢的腦袋。您玩會兒就回來吧,啊?”
武令媺居高臨下斜睨著方德旺,似笑非笑說:“小方,你的意思是,父皇是不講道理的殘暴無道君主?孤只是打個噴嚏,父皇都會要你的腦袋?!”
完蛋!話說過頭了!方德旺嚇得魂不附體,鬆開韁繩就跪在了地上,拼命磕頭請罪。居然嚇成這樣!武令媺嘆了口氣,用馬鞭輕輕在方德旺肩上撣了撣,笑道:“好啦,孤逗你玩呢!小方,別放在心上,起身吧。”
方德旺這才長出一口氣,等他從地上爬起來,公主殿下已經騎著馬一路小跑向前。他不禁慶幸他家師父在皇上面前還有幾分臉面,若不是託庇於玉松公主羽翼之下,恐怕他早就被祿郡王或者東成公主暗地裡弄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