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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早了點兒?不過我想小舅學問精深,這樣安排或許他另有用意。”武令媺不好說得太明白,含糊提了一嘴就沒再說別的話。
她邁步跨進了院門,卻見李循矩就站在院子裡。他瘦得很厲害,臉頰深深凹下去,眼神也還透著重傷過後的虛浮。一襲深藍外袍“掛”在他身上,愈發顯得他的臉色沉鬱幽靜。
舅甥倆相視卻無言,沉默相跟著來到書房落坐。武令媺讓樊梓臻遞過去一張銀票,勉強笑著說:“我聽說姨祖父把李家祖宅買回來了,想必你們手頭的積蓄用得差不多,沒什麼餘錢去添置傢俱什物。我這段時間太忙,也省些買賀禮的心思,這些銀子就是我的心意。”
李循矩爽快地收下這張銀票。以他和武令媺的感情,如果推拒,反倒不正常。但他還是說:“你如今開府,我聽說宅邸很大,你需要的銀子想必也不少。這些錢我暫時先用著,救救急。等這季度鋪子的分紅領到手,我再還禮給你。”
顏無悔小臉微燙,他沒想到老師手頭這麼拮据。老師念著他開方子送藥材,堅決不肯收他的束脩,他也沒辦法。不過若是喜遷新居,做為唯一的入室弟子,他就可以送賀禮了。
武令媺無所謂地笑笑,一萬兩用在李家祖宅添置傢俱綽綽有餘,扔進她的公主府卻還是大大不夠。她啜飲著茶水說:“我那兒你不用記著。父皇什麼都為我考慮到了,傢俱什物都是現成的,直接住進去就行。”
眼神瞬閃,她低聲又道:“我在魏國的那些產業,父皇發話說要折算銀子給我以作補償。”抬眸靜靜地看著李循矩,她繼續說,“此次魏國的質子是魏王的親弟弟代侯,他已經和鴻臚寺提到了玉脂香蜜田地鋪子的事兒。小舅,現在留守的那些人,是讓他們繼續待在魏國呢,還是帶回大周來?”
李循矩沉默把玩著書桌上一方鎮紙,良久才澀聲道:“他們在魏國有家有口,雖然都已經簽了死契,但若要他們背井離鄉,未免不近人情。不如就讓他們待在魏國吧。”
同樣默然數息,武令媺才沉聲說:“那就聽小舅的。”她長身而起,又道,“書院來了不少新同學,我去見一見,就不打擾你們了。”她真的不想在這個房間裡再多待一秒鐘。李循矩的回答,讓她傷心。
魏國的生意當初是李循矩一手打理的,但他只是代理人,他不是那些魏國奴僕的主人。用武令媺前世的話來說,她自己是掌握股權的董事會主席,而李循矩只是總經理。
為什麼,在她的產業即將全面撤出的情況下,他要把用她的錢買下的那些人還留在魏國?是害怕這些人來到大周以後,會被她發現,他們效忠的人其實是他李循矩,而不是她武令媺嗎?
為什麼,你明明知道這樣回答會引起我的疑心戒備,卻在猶豫之後還是如此選擇?武令媺深深地看了李循矩一眼,沒有掩飾自己的失望,拂袖離去。
為什麼要故意引發你的猜疑?李循矩滿心苦澀地想:“只有你懷疑了我,才不會將要緊事情都告訴我。這樣的話,即便玄鶴令當面,我也不會多說多做什麼,也就不會更多地傷害你。我之所以處處留破綻,就是想讓你對我起疑心!”
李循矩不能違背祖父的遺命,他會對玄鶴令效忠,但他也不願意傷害武令媺。他怎麼會不知道,身為母家唯一親人的自己卻無情離她而去,必定給她留下一道凌厲傷痕。如果再有利用之舉,那真是往她的傷口上大把撒鹽。
他不是不明白,兩面遷就只會兩面不討好。他李循矩將裡外都不是人,最後恐怕就要落得悽慘結局。然而只有如此,他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就這樣吧,苦果自己咽。
顏無悔雖然沒有與人勾心鬥角的經驗,但他看得出這對舅甥的不對勁。將武令媺送出去以後,他回到書房試探地問:“老師,您和十九似乎……”
“你的打算應該早點對我說!如果你想考科舉,那我們應該修改課程。”李循矩打斷顏無悔的話,面無表情地說,“因為蘭真公主提出要求,我才會教你品讀史書。既然你的志向在科舉,理所應當要先熟讀且精通經義。開始吧。”
老師顯然不喜歡自己過問他與十九之間的事情。顏無悔只能怏怏嘆氣,捧起李循矩從書架抽出的書本,認真研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