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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臉色,繼續道:“不單如此,姑娘還叫我們把您生辰那日她穿的戲服燒了……”
陸令姜眼皮一跳:“燒?”
晚蘇連忙道:“不不,奴婢們萬萬不敢。見姑娘對您似有怨懟,便偷偷將紅戲服留下來洗乾淨,收到姑娘看不到的地方了。”
陸令姜啞然,不愧是臨邑第一美人,脾氣還挺大。
朝堂上也是,那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許信翎公然彈劾他,名義上說他賑災不利,實則打著白小觀音的主意——那許大人之前是白懷珠定親的情郎,不知從哪探得白懷珠落在了他手中,才有意針對。
生辰那日,許信翎彈劾他這太子德不配位,他心緒躁煩了些,又加之懷珠穿了身紅衣在他面前舞,舞得他頭痛,這才撂下幾句重話給她,誤使她落水。
陸令姜問:“她最近見了什麼人,或者聽了什麼話嗎?”
懷珠雖為外宅,他未曾限制過她的自由,她想去哪兒只要報備一聲隨便去,只怕外面什麼流言蜚語傳進她耳朵。
晚蘇道:“姑娘今兒下午才甦醒過來,之前一直髮燒病著,似乎她做了一場夢就這樣了。”
陸令姜沉吟半晌:“知曉了。”
當下雨絲密密集集,陸令姜輕輕放走停駐在自己指尖的白蜻蜓,由下人撐了把竹傘,準備回東宮去。
懷珠太粘人也太愛戀人,他晾懷珠一些時日也好,叫她冷靜冷靜,估計自己就想明白了。
臨行前他卻刻意交代自己並沒與懷珠鬧齟齬,叫三個大丫鬟悉心照料她的起居,不得怠慢。
晚蘇心裡酸溜溜的,太子殿下這麼說不就是怕丫鬟們輕慢,欺負了白懷珠去?哪有太子殿下這樣好的人,事事處處考慮,依舊有人鬧脾氣不知足。
烏鴉在房頂撲稜翅膀,蕭瑟的呱叫聲迴盪在雨夜中,一派蕭瑟。
接連霪雨令人心神抑鬱,翌日,懷珠孤孤獨獨地醒來,雨腳如麻尚未斷絕。
她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衣衫,心有餘悸,幸虧陸令姜不屑逼.奸,才逃過一劫。
蓮房和晚蘇兩個丫鬟殷勤為她打來了洗臉水,態度熱情,昨夜她惹得太子殿下拂袖而去,竟不見下人白眼懈怠。
懷珠坐在鎦金鸞鳥鏡前,盯了半晌菱花窗外的景兒,雨欺衰柳一派荒冷。揉揉眼睛,疼的,感覺視線越發看不清了些。
晚蘇欲用妝粉將她眉心的硃砂痣遮掉,過於妖豔,不是賢淑女子之相。
懷珠淡淡拂開:“留著。”
晚蘇訝然:“可太子殿下不喜歡呀?”
懷珠置若罔聞,他喜歡不喜歡關她何事,從前她一味忍讓討好,身上每一寸皆按他喜好來,得什麼好結果了。
妝容她要化自己喜歡的、舒服的,而非討陸令姜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