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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作為工人居住的棚屋,被改為接待江湖朋友的招待所。被焚燬了的天心小築,瓦礫場中已野草更生。
亡魂碑之上,不知何時已被人刻滿了姓名綽號,這些人的名號,有六大派的人,也有大名鼎鼎的俠義英雄,更有盡人皆知的綠林好漢。
至於這些人是如何死的,卻沒有人知道底細,反正在亡魂碑之上留下了姓名,全被認定是司馬獎或者是司馬英的朋友所殺的亡魂,不容懷疑。
廢墟前的大廣場原是準備建造花園之用,這時已搭起了一座巨大的棚屋。谷中的梅林。已被砍伐得精光大吉,已不能再稱為梅谷了。
這天,大棚屋中擺下了三十桌酒席,群雄畢集,不時傳出粗豪的笑聲。
谷口,由二十名黑衣大漢把守,如不是九龍寺接賓館程總管派人領來的賓客,一律擋駕,即使持有拜帖的人也不許進人,必須由程總管先接待方獲人谷會見雷堡主。
谷四周怪林泉中,隱下了無數的高手,警衛森嚴,任何想偷入谷中的人,也難越雷池半步。
雷堡主置酒高會,行將開席。
上席第一桌中間高位上空著,雷堡主大駕未到。
距谷口不遠處高崖之下,羅列著八座華麗的帳幕,拱衛著倚崖根而建的三座華帳,八名黑衣勁裝大漢手挽彤引腰懸厚背鬼頭刀,屹立在八座帳幕的外圍。
由這兒向前看,是下面設宴的廣大棚屋,右後側,是司馬英上次逃生的崖壁,也是奔雷掌父女曾經匿伏的處所。
中心前一座帳幕中,三張虎皮交椅上,中間坐著臉目陰沉的雷堡主,椅後站著四海狂生雷江。
右面一張虎皮交椅上,大馬金刀地半躺著一個灰衣高個人,灰色燈籠神,機地虎怪靴,腰上懸著長劍。
灰巾包頭齊眉蓋,臉色黃褐泛灰,濃眉大眼,絡腮黑短胡掩住了下半部臉面,不用細瞧,便知這人曾用化裝易容術掩去本來面目。
因為他後預的髮根已泛灰色,並未完全被衣領所掩沒,發與鬍鬚髮色相差太遠,臉年輕,髮根並不年輕,易容術不夠高明。
這人斜躺在虎皮交椅中,狀極悠閒,陰惻惻地說:“老弟,你遣開風雲八豪,確是明智之舉。”
“不必繞圈子說話,把你的來意開門見山地說出來好了。”雷堡主冷冷地,略帶陰鷙地答話。
“哦!話先得說明,距開席時還有兩刻,來得及。堡主,你也許認為在下單身前來會你,定然已落在閣下的掌握之中任由宰割了,是麼?”
“閣下如何想法,本堡主不願猜測。”
“別忘了,你只將在下的連絡代表在不著形跡之下,假手鬼斧戚老匹夫除去,但暗中的人你卻無法查出。老弟,你最好不必妄動,在下只消舉臂一呼,馬上就有熱鬧可看了。”
雷堡主哼了一聲,切齒道:“我警告你,本堡主已忍至最大限度,你必須知趣些。”
怪人坐正身形,眼中寒芒似電,冷冷地說:“將白衣龍女交我帶走,咱們從此各奔前程。”
“不行,本堡主同樣為的是她。”
“哼!你主要是為了赤陽神掌的心訣,何必堅持?白衣龍女已年近花甲,也許已成了老太婆老祖母,你要來何用?”
“你又要來何用?”
怪人眼中突然出現了另一種奇異的神采,長吁一口氣,語氣一變,有點悽迷,有點恨意,也飽含淡淡的哀愁與追憶的複雜情綜。
“唉!對你這好色之徒來說,不啻對牛彈琴,你永不會知道一個情字的深義。想當年,你只不過貪戀她的美色,再就是她不理你,得不到時,你的自尊心受到打擊,所以你要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必欲得之而付心。而我……”
“胡說!”雷堡主怒叫。
“我絕不胡說,你如果真對她有情,該帶她退出江湖遺隱窮山惡水。但事實上你怎麼樣呢?
神功心訣得不到手,老太婆你不屑要,惱羞成怒公然藉口清除亡魂谷餘孽,以俠義英雄自命,大會群雄以樹立武林申譽,準備一生一世甚至連祖宗八代都不要了,永遠姓雷了……”
雷堡主哼了一聲,一蹦而起,作勢撲上。
怪人搖了搖手,冷漠地說:“老弟,稍安毋急,在下無意說了你,卻真心真意請你成全。”
他口氣又變,有點蒼涼,往下說:“想當年,你我為了她,從潼關打到京師。我確是對她太痴,二十餘年來,她的倩影日夕在我心頭,她的音容笑貌,令我魂牽夢縈,不管她如何老醜,但在我的心目中,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