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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霜面前的書遲遲沒有翻頁,不知道在想什麼。
真正跟傅也有接觸,也是在學校放假週末。
因為當天是舅媽生日,在舅舅的授意下,陳陽跟蔣霜提前定好生日蛋糕,從蛋糕店取完坐上班車,車裡漸漸擠滿人,家長裡短,好不熱鬧,快開的時候,傅也上了車。
陳陽先看見傅也,騰地起身,晃動著手,激動叫著傅也哥,等人看過來,笨拙又靦腆地比劃著手語。
傅也視線掃過來,平淡冷漠,同樣掃過蔣霜臉上,她抱著蛋糕盒子,錯開視線。
陳陽對那份冷淡視而不見,扒著前座靠背,身體往前靠,越過人堆幾乎快碰到傅也的衣服,他仰著頭傻笑,費勁蹩腳地比劃:傅也哥,你坐我這。
車內的視線來回掃過,蔣霜垂著眼,拉了下陳陽的衣角,力道微乎其微,他根本沒察覺,仍然在盛情邀約。
但傅也看到了。
他隨意掀開眼皮,深陷眼窩裡,有著缺乏睡眠的陰翳,他撥開人群走過來,陳陽動作利落地騰出位置。
陰影閃過,傅也直接坐下來,蔣霜眼神驟縮,本能地繃住身體,她聞到他身上混雜著汽油、金屬、以及洗衣粉肥皂的味道。他往後靠上椅背,手肘不可避免地擦過她的衣服,她坐得筆直,紋絲不動。
陳陽趴在前面位置的靠背上,眼神炙熱,像是找到歸屬的大型全科,他想說的有很多,但他會的手語寥寥,無法支撐他的表達,一邊比劃一邊說出聲補充。
傅也回應相較下冷淡很多。
班車開出縣城,進入曲折山路,開得並不平穩,車裡的人被帶動著左右搖晃,蔣霜艱難護著蛋糕,不可避免地撞上傅也,他手臂抓握著前座,她腦袋撞上他堅實手臂,他身上氣息灌入口鼻,帶著蓬勃熱氣,她慌張要坐正,又是一個轉彎,她再次撞上去。
傅也始終沒動,甚至沒看她一眼,似乎並不在意。
撞的次數太多,蔣霜也逐漸認命。
煎熬一路,車開到站。
車裡的人陸續下車,陳陽大力地跟傅也揮手再見,傅也點了下頭,抬步走得很快。
人走遠,陳陽收回手,才道:“我還以為傅也哥把我忘了。”他說這話神情很滿足,有種粉絲對偶像的熱忱,雖然蔣霜不太理解。
“姐,你覺得傅也哥怎麼樣?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他其實沒我媽說的那麼混。”回去的路上,陳陽追著問。
蔣霜只含糊說不清楚。
陳陽道:“你剛才回來把人手臂都要撞青了,人也沒說一句。”
“……”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蔣霜就有些氣,抬腳作勢要踢他:“你還好意思說,是誰非要讓坐,我得護著蛋糕。”
陳陽嬉笑躲開,叫嚷道:“蛋糕蛋糕!”
蔣霜只好乜他一眼。
舅媽看到蛋糕嘴上埋怨是浪費錢,但神情難掩開心,蔣霜給舅舅打下手,做了一桌子菜,舅媽提前關了小賣部,甚至跟舅舅一起喝了點酒,氣氛很好,舅舅舉著杯說對不起舅媽,跟他這麼多年沒過上什麼好日子,舅媽抹掉眼角的眼淚,說知道就好。
“挺好一日子別煽情了啊,我建議現在吃蛋糕。”陳陽起鬨道。
舅舅笑罵:“你這臭小子。”
吃過蛋糕,看電視時,舅舅無意提起傅也現在在一家汽修店裡當學徒,說他聰明能幹,上手還挺快,以後應該是要走上正途,舅媽不以為然,她看多了小混混不上學後,通常能做的不就這幾樣工作,他逞強好鬥,以後怎麼樣還不知道。
陳陽想辯解幾句,還沒說話,就被舅舅一個眼神噤了聲。
在這種情況下,蔣霜是不會多嘴的。
她只是覺得悶悶的,他們生在大山裡,不念書,不走出去,未來一眼望得到頭。
再見面,是因為傅奶奶的囑託,是稍帶給傅也的衣服,說馬上要換季了,他沒帶件厚衣服,只怕會受涼,又塞給蔣霜用帕子包好的錢,眼裡溼潤,道:“阿也性格要強,在外面被打捱罵從來不說,他去給人當學徒,他又聽不到,不會說話,也不知道會不會遭嫌棄。”
蔣霜看著傅奶奶,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東西要怎麼給蔣霜想了好久,為此頭疼,陳陽跟同學有約,一早就去了城裡,她盯著拿包衣服發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