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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絮摸摸鼻子,“家中遭逢劇變,讓柳兄看笑話了。裡頭說話罷。”
兩人從前並無來往,不過同為大戶出身,又會那麼一點筆墨,一個混跡揚州,一個名揚蘇州,皆互相仰慕,神交已久,此時見了,只覺分外相見恨晚,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一前一後進了屋子,臨清不在,沈絮亦不會燒水,尋了半天鐵壺無果,尷尬地望了柳玉郎。柳玉郎不是拘於禮節之人,擺手道:“無需客氣,沈兄坐下吧。”
沈絮於是坐了,好奇道:“聽柳兄的口吻,似乎住在附近。”
柳玉郎知他想問何事,笑道:“不瞞你說,如今我同沈兄一樣,也是去了憑依,在這鄉野之地耕田為生。”
沈絮大驚,“莫非柳兄家中也遭了不測。”
“那倒不曾,”柳玉郎苦笑了笑,坦然道:“不過奈何家父不肯同意家妻進門,我才不得已攜了內人來這陸山村落腳。”
早聽說柳玉郎風流多情,未料此人也有如此痴情的一面,沈絮感慨道:“柳兄果然情深意重,為了佳人不惜拋卻名利,沈某佩服,敢問是哪位女子讓柳兄如此傾心?”
“拙荊琴晚。”
“哦,不知是哪家閨秀?”
柳玉郎謙虛地笑笑,“原是勾欄院頭牌清倌兒。”
沈絮:“……”
柳玉郎:“呵呵。”
沈絮滿頭黑線,這種娶了個男人還是個頭牌的得意感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柳兄果然,果然豪邁……”沈絮硬著頭皮誇讚道。
柳玉郎神態自若,道:“聽村人說,沈公子的內人生得伶俐可愛,不知可否一見?”
沈絮尷尬道:“那個,我們不是……”
柳玉郎:“?”
沈絮:“……”
他不知道該從哪裡解釋起,全村的人都已經誤會了,也不差柳玉郎一個,索性道:“他去鎮上買東西了,現下不在。”
“可惜了,”柳玉郎遺憾道,“實不相瞞,我一聽到沈兄也是攜了外寵過來,就坐不住,想要過來跟沈兄商量商量。”
“商量什麼?”
柳玉郎嘆氣道:“拙荊性冷,平日裡不言不語,連個笑臉也少給,我實在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又擔心他過慣了奢靡日子,突然跟我來這鄉野清貧度日,心中是否暗自後悔。這村裡一無親朋二無好友,又未見同你我一般偏愛龍陽之人,真真不知該找何人商量。這不,聽得沈兄來了,特意上門討教一二。”
沈絮:“……”
敢情這是找他取經來了。
沈絮欲哭無淚,且不說自己並不好南風,他自己都搞不定臨清,還談什麼指教啊!
“柳兄抬舉了,”沈絮苦笑道,“實話說,我對家裡這位也是苦惱得很?”
“哦?怎麼說?”
沈絮一肚子的苦水總算是找到傾吐的物件了,“唉,真真怪得很,明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訓起人來比奶媽還囉嗦,早上需雞鳴而起,腹中飢餓還反訓我好吃懶做,動輒就要同我拼命,生起氣來毫無預兆,不聲不響就悶著不理人,我實在弄不清哪裡惹他不快,道歉又無用,真真苦惱的很。”
柳玉郎好似尋著知音,握住沈絮的手激動道:“正是正是!拙荊亦如此,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好生難以捉摸。”
兩人愈發相見恨晚,話匣子一開啟便收不住,各自痛訴家中那位的惡行,彼此深有同感又欣慰不已,大有伯牙與子期之感。
“你說,他們做下面的是不是都同女人一樣忸怩?”柳玉郎道。
沈絮臉微紅,“大,大概吧。”
柳玉郎湊近道:“沈兄你們雲雨之時,尊夫人可曾熱情?”
沈絮:“……”
柳玉郎自顧自道:“拙荊性子太過冷淡,連在床上也無半點反應,我哄得口舌都幹了,他還是那副清淡模樣,真叫人心中受挫。”
沈絮尷尬道:“呵呵。”
心道柳兄你也太奔放了,雖說我倆神遊已久,但好歹不要一見面就談內帷之事啊!
柳玉郎笑笑:“看來沈兄在這事上倒無甚煩憂。”
沈絮心想,那必須無甚煩憂啊。
客套地笑了笑,沈絮又把話帶到對家中那位的義憤填膺上。
臨清從鎮裡回來,剛一踏進院裡,聽到的就是沈絮侃侃而談:“今早鋤地,我看那鋤頭太重,好心換了一把小的來,他不領情也罷,還吼得我顏面全無,你說,這叫不叫兇悍刁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