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許我再少年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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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攔不住誰,一時間混亂不堪。
但是,他們沒能再打起來。
有個聲音說:“這是在做什麼?”
那聲音清清淡淡的,不高,卻在嘈雜中顯得格外清晰,隨即,四下或驚慌或惱怒的孩子們全都被訓練有素的侍衛攔住了。
一道杏黃色的身影走了過來。
那也是個少年,十五六歲的模樣,個頭卻已極為高挑挺拔,眉眼俊秀淡雅,薄唇隱隱噙笑,分明是斯文和氣的相貌,一雙鳳眸不動聲色掃向他人的時候,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銳利。
當朝太子,蘭奕臻。
他也是大雍建國以來最有權勢的儲君,當朝正平帝沉迷道術煉丹,雖然坐著皇位,但常年不理朝政,將諸般國家大事都交給太子一應處理。
可以說,這位年輕的太子實際上掌管著大部分的權力,其他人對他也都格外多了幾分對上位者的敬畏。
此時,發現來人是太子,周圍一時間鴉雀無聲。
蘭奕臻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向河邊。
他的靴子踩入河水中,有人低聲道:“殿下”,連忙上上前。
蘭奕臻一抬手,要幫忙的侍衛便不動了,看著蘭奕臻俯下身,把蘭奕歡從水裡抱了出來。
“七弟。”
他的聲音很溫柔,但又帶著點洞悉一切的淡然,沒有任何的溫度:“該醒了。”
大家都緊張地看著太子懷中,見到被他一叫,蘭奕歡睫毛微微顫抖,片刻之後,果然睜開了眼睛,都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沒出事就行!
蘭奕歡也感到了這個懷抱的熟悉,畢竟就在不久之前,他就是躺在太子的懷裡嚥氣的。
跟那時相比,如今的太子二哥還是個少年,疏離的淡笑中,也感受不到半點關切。
是了,他們這時還不熟。
但蘭奕歡沒有起來,包括聽見齊塒低聲說了一句,“他剛才是裝的,我都沒使勁”,他也沒放在心上。
——他沒這個心情。
煩啊,他真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做。
自己臨死前明明發過誓,說來生再也不想生於帝王家,他甚至都沒有計較會不會投胎成豬狗或者王八,結果就這麼一個卑微的心願都實現不了。
非但實現不了,還變本加厲,不光生在了帝王家,還是同一個帝王的家!
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回去,再把這個胎投一遍。
什麼都甭說了,他雖然人還沒死,但他的心已經死了,蘭奕歡覺得,天底下應該沒有要求一個死人還得知禮懂事的道理。
所以雖然察覺到了太子的冷淡,可是覺得對方的懷抱挺舒服,他就要躺著不動,大家都知道他沒暈,但他不想說話,那就不說。
反正不滿意的話,可以弄死他,他求之不得。
他現在只想躺平,別的愛咋咋。
蘭奕臻是個明察秋毫的太子,剛才他一眼就看出蘭奕歡其實根本沒暈,以為他故意裝了騙大家擔心,於是就把這孩子的小心眼給揭穿了。
結果沒想到,小傢伙溼漉漉地靠在他懷裡,一點也不心虛,竟只是睜眼瞥了瞥他,然後又把頭撇過去了,甚至還在他懷裡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重新閉上了眼睛。
——明晃晃的囂張。
“……”
蘭奕臻掂了掂他:“嗯?”
蘭奕歡微微偏頭,抬了下手,擋去一縷照到臉上的陽光,夢囈般地輕聲說了句:“累了。”
許多年後,蘭奕臻都沒有忘記這一幕,和這兩個字。
其實他在當時都不知道自己會記了這麼深這麼久,只是看到這個蜷成一團的小孩子靠在他懷裡的樣子,讓他覺得莫名有些熟悉,像根小刺,順著胸口扎進來,越扎越深,痛感猶在,刺卻找不到了。
他想不出這是為什麼,像是找不到一朵在繁春三月裡枯萎的花。
“殿下。”
侍從在旁邊輕輕地喚他,叫回了蘭奕臻一瞬間短暫的失神:“貴妃娘娘來了。”
方才蘭奕臻過來的時候,已經令人將這裡的情況通知了七皇子和八皇子的生母齊貴妃和關麗妃。
臨華宮就在這附近,齊貴妃來的要快一步。
她雖然身為貴妃,是太子的庶母,但蘭奕臻有監國之權,不同於其他皇子,齊貴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