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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五六堵牆,一路朝外去。
張慕最後一次落地,已抵達府外側街,馬上閃在一棵樹後避過巡宅家丁,再從樹下取出早就放好的無名刀,負在背後,潛入夜色中,朝東大街去。
汀城東街上行人熙熙攘攘,都趁著元宵夜出外遊玩,張慕攀上房頂,於對月處沿著屋簷縱躍而去,在街口處找到了一頂八抬大轎,前有人鳴鑼開道。
張慕鬆了口氣,比計劃中的還要慢。
他落下小巷,在一間藥堂的門外站定,絞著手臂,背倚店門靠著,低下頭。
藥堂內一名老嫗拄著柺杖出門,朝街上潑掉手裡殘羹,張慕啞著嗓子道:“這麼慢。”
老嫗顫巍巍道:“這林州尉在路上,跟隨於刺史的轎子後,方才還被刺史請上轎去,二人在東西大街的橋上密談了有一刻鐘,才回身上轎。”說畢端著空碗,拄著柺杖回身進店。
張慕微微眯起眼。
開道鑼聲漸近,行人讓路,與情報描述的完全一致,二十名兵士,六名家丁。
張慕緩緩抬起頭,深邃的瞳中映出燈市璀璨,行人往來,對街酒肆,玉店,麵館二樓,門口都有人起身,或是店小二,或是乞丐,或是喬裝改扮的老翁。
張慕一手虛按身前平掠而過,對街近十人得到暗號,各自探手到腰囊內取兵器。
“上。”張慕低低道,那聲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繼而如離弦之箭,疾射出去!
那一刻街市陷入空前的混亂,燈索斷裂,花燈四飛,落地時火焰燃起,東街民眾倉皇奔逃,驚聲大喊!
張慕躍起後第一次落地,恰恰躬在州尉轎前,反手一撩無名刀,掀得大轎飛起,在空中翻滾朝後落去,緊接著張慕再次躍起!
“有——刺——客——”叫喊聲這時才響徹夜空。
人與轎都飛了出去,眨眼剎那,張慕身在半空,抽刀橫劈!
轎子發出巨響,被一刀砍為兩半,轎內一把兵器揮出,架住無名刀。
林州尉勃然怒吼道:“鼠輩爾敢——”
話未完,林犀撞上張慕凌厲刀氣,聲音霎時被掐住,繼而口噴鮮血,朝後直摔而去!
張慕一語不發,第二次瀟灑落地,如影隨形地一躍,飛射向身在半空的林州尉,這次刀勢改為直砍,雷霆萬鈞的一式下去,登時就要把林犀砍成兩半!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林犀揮手一灑,一包白色粉末粉碎,石灰粉蒙上了張慕雙眼。
張慕悶哼一聲,刀式去勢不阻,然而卻終究慢得半拍,眼前一片漆黑,再揮刀時已傳來女子的尖叫。
張慕雙眼澀痛,目不能視,耳中聲音嘈雜,終於勉強辨出錯亂腳步,舉足欲追,卻一步停下。
“鷹主!”耳畔有人焦急道:“跑遠了,追不上了!”
張慕只得收刀於背,被人架著帶進藥堂中。
馬上有人去取了豆油,讓張慕躺下,為他清洗雙眼。
同時間,孫府。
桌上珍饈佳餚流水價般地端上來,方青餘站著為李慶成佈菜。
李慶成只吃了一點,笑吟吟地與孫巖再碰杯,道:“孫兄請。”
方青餘漫不經心道:“孫兄錦繡前程無量。”
孫巖苦笑:“都是託庇於殿下,只不知殿下他日順利回京後,有何打算?”
李慶成想了想,知道該攤牌了,孫巖終究還是不願先一步表態,現在李慶成的承諾,關係到他將採取怎樣的應對方式。
李慶成沉吟良久,看著孫巖:“孫兄,我這些日子仔細斟酌過,事不宜遲了,年後‘借’我白銀二十萬兩,生鐵二十萬斤,我這便讓唐鴻開始招兵買馬。待得一切齊備,你隨我一起進京……”
孫巖冷不防一驚,只聽李慶成莞爾道:“只需你一日在朝廷,我便免去孫家在西川的分文稅賦,如何?”
孫巖還來不及細想,李慶成又淡淡道:“但話說在前頭,能否將你妹子救出來,我作不得保,然君無戲言,若僥倖得保萬全,我定會給她指個好人家。”
背後腳步聲響。
孫巖哂道:“不滿殿下說,銀鐵這數……”
李慶成隨口道:“我觀西川歷年物產富饒,想必不在孫兄話下。”
孫巖沉吟不語,未料李慶成竟敢這般獅子大開口,當初張慕來信時寫的不過也就是鐵萬斤,銀萬兩,李慶成居然隨口就翻了二十倍,雖言明是“借”,但這麼一下借去,敗則血本無歸,再追不到了,勝則成了天子,還有誰敢去催他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