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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有點奇怪的,這漕幫的人今日鬆懈了不少,他們昨日勘察的時候,漕幫的人一個個警惕過人,他一個人都要小心,
哪裡像今晚隱藏了十一個人,也沒有人注意。
真的是白天那件事的緣故嗎?
女人瘋狂起來真可怕,連自己相公的身家性命都不顧了,如果她相公死了,她以後大概也沒有機會和別的女人爭風吃醋了吧。
有過了一段時間,伴鶴都有點要懷疑自己小主子推算錯誤的時候,看到前方在黑夜中幾艘官鹽運船緩緩駛入視野。
“來了”。
十二人精神大震。
焦心等待,看著那五艘船全部駛入攻擊範圍內,伴鶴躍身猛起,大喝:“動手”。
十二人動作一致的跳入快船,這篇小舟在王大等人的劃楫下像離弦的劍一樣衝向那無搜大船。
在無邊黑暗的河水上,接下來喧聲震天,敲鑼的,喊殺的,還有想點火卻被人一腳踹進河水裡的,鬧成了一片,
寂靜的蘇河上,一時如開了大戲般,終於在伴鶴那一聲震天吼聲:“殺人啦”,
在碼頭上被鹽運司,水運衙門糾纏住的孟文冒帶著的衙役們有了上船的藉口。
都出人命案了,還不歸我府衙管,那揚州府衙就真成了擺設。
揚州府因為離蘇州府太近,揚州府衙一向是蘇州府的附庸,孟文冒這個揚州知府被架空了好些年了。
今日就是他揚眉吐氣的開始。
*
紫繁看著地毯上遍佈著一團團的揉在一塊的宣紙團,小姐已經連著寫了三個時辰了,就六個字,不停的重複寫,重複扔紙團的動作。
紫繁看了看小姐又在懸著左手腕,聚精會神的下筆,她很想說:小姐,用右手寫吧,那樣容易些。
可是她怕打擾小姐,所以只有在旁邊糾結的看著有一個紙團扔到了角落裡。
孟言茉微微仰頭,閉目,腦海中回想著那人的筆跡,
汪洋恣意,跌宕奔突,隱隱暗含殺意。
睜開雙眸再看自己寫的今草,拔茅連茹,上下牽連,翰意神飛,卻始終少了那任情恣意的姿態,
自己始終只是一個困於閨閣的女子啊。
字如其人,誠然真理。
孟言茉有些累了,放下筆,坐在身後靠窗的花梨木冰綻紋圍子玫瑰椅上,椅背上刻有繁花春鬧的透雕十分精緻,椅座上鋪有銀絲線繡制的迷離煙水霧綠草織錦椅靠。
孟言茉的院子裡的傢俱和用品大多是當年王氏從王家帶過來的陪嫁,二太太張氏眼熱很長時間了。
“小姐,您喝杯橘蜜茶吧,歇歇神,說不定一會就能寫好了”。紫繁端過一盞茶勸道。
“嗯”。孟言茉接過茶慢慢的喝著,
“小姐,奴婢一直奇怪,您為什麼不用右手寫?”
紫繁還是把疑問問出來了,她知道小姐左右手都在練字,可是現在右手更靈活,又急需要用的字,那為什麼還用左手堅持?
“因為隱藏”。孟言茉輕輕說了一句,繼續喝著茶。
紫繁摸了摸頭,沒有聽懂,果然她不應該問的啊,小姐說的話,她十有八九聽不懂。
大伯父十有八九是跟著長祖父腳步的,畢竟大伯父是長祖父提拔起來的啊,
孟言茉還是模仿著那人的字型,決定寫提示信給大伯父,希望大伯父在胸中留個心眼,以後把恩情記在那人名下。
這也算從孟家內部開始扭轉這艘跟著太子走下不歸路孟家巨輪的一點點方向。
孟言茉想著“隱藏”兩字,是的,從她不知道什麼想法開始用左手練那人寫的草書開始,自己大概潛意識的就是想著用這筆跡幹些需要隱藏的事。
她會寫那人的筆跡這件事更是需要隱藏。
孟言茉忽然心中一動,放下茶盞。
走到書案前,左手重新拿起毛筆,
是啊,她糊塗了,她是在冒充那人寫字,前世自己看到的筆跡是他在寫的記事類的自傳,裡面摻雜著他的情感,
現在只是送信,她只需要表達出那種隨意,淡然,愛信不信的樣子就行了,沒必要非得把他字跡中的那種殺伐過重的意思也要寫出來,
現在的情況不需要。
閉目,凝神,睜開,下筆,提腕。
孟言茉滿意的看著筆下的六字今草。
紫繁也吁了口氣,小姐終於寫好了,不然這房中都要堆滿紙團了。
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