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姑娘請披黃袍(二十二)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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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來:
“米娘子的話,本官不太明白。”
米傾寒幾乎匍匐在地,沉聲說:
“學生米傾寒仰慕孟大人良久,願攜端陽米氏上下為孟大人驅策,以草木之末、螢蟲之微,助大人圖君侯之勢。”
孟月池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好像沒有從這跪地的女子嘴裡聽到什麼驚世駭俗的話。
自江左益起兵之後,天下各處都督和節度使皆擁兵自重,大啟數百年基業漸有分崩之勢。
可這些事,就像是水中魚影、空中鳥羽,似有似無,沒有人敢說自己能抓住魚,也沒有人敢說自己能射下鳥。
人們瞪著眼睛,都在等。
就像此刻他們在等著武寧的戍卒捲起驚天之勢衝向江淮,甚至中原、繁京。
在這種時候真的走到一個節度使的面前對她說“君侯之勢”,把天下人的無聲默契直接掀開擺到了檯面上。
不得不說,米家女子,真是“審勢”高手,不僅有眼力,還有魄力和膽量。
“米娘子說自己是草木之末、螢火之微也太過自謙了,平盧民生凋敝,百業待興,凡有長才之人去了平盧,本官都掃榻相迎。”
米傾寒低著頭。
去年,她就幾次想要說服自己的外祖母米修如,將在江南的基業搬去平盧,她的外祖母一生也算平順,教些《女則》、《女誡》,教女子在後宅溫良恭順的道理,偏偏到了晚年被廬陵書院和薛重歲壓得有苦說不出,曾經煊赫江
南的米夫子漸漸無人問津。也正因此,外祖母說什麼也不願意米傾寒投靠孟月池,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後繼之人向著薛重歲的弟子低頭,尤其還是個歌姬肚子裡爬出來的庶女。
可米修如的叱罵和哀聲不能讓米傾寒改了主意。
天下大勢將變,不是從前什麼女臣入朝的那等小打小鬧,是真的要大動干戈甚至要改朝換代的大變。
她們米氏,男丁不興,女子如今科舉入朝也為時已晚,為今之計就是要依附於一方勢力。
依附誰?依附那些江南士族?在他們的眼裡米氏女不過就是一群被豢養的玩意兒罷了,有錢有閒聽你兩句“婦德婦言”,真有事,米氏在他們眼裡連奴婢部曲都不如。
依附那些在繁京裡的世家?他們的身邊不缺可供驅策的牛馬。
縱覽天下,唯有兩個人可選,一個是繁京的梅舸,一個是平盧的孟月池。
梅舸如今是吏部尚書,倚天子之威,行事漸顯狠辣,如何能將米家看在眼裡?
孟月池是三品節度使,佔數州之地,雖然根基尚淺,可她在兇名在外卻行事穩妥,得薛重歲教導,城府遠勝年歲,身後沒有世家依仗,卻也少了負累,等到天下大亂那日,世家皆成了兵戈之下的待宰牛羊,就是孟月池趁勢而起的時候。
更重要的是……
米傾寒的眸光凝在一處。
自明宗以來,米氏一族的女子都是驚弓之鳥,好像次次都佔了勝方,卻次次都只是求全儲存之策。
她不想要求全自保,她想要奮進。
她想來日的天下,提起米氏女兒,不再是被明宗褫奪誥命的笑話,也不再是交官隱退的“叛徒”或“識時務之人”。
要麼是立國之臂膀,要麼是梟雄之從徒,總好過如今。
“孟大人,您如今在平盧所做,來日……”
“本官在平盧所做之事,只是安民。”
一跪一站,年歲上只差了些許的兩個女子卻各有其勢。
有人如風,有人如峰。
“米娘子,平盧上下,以實幹為先,比起浮誇於勢,本官更喜歡落實於事。”
米傾寒微微抬頭,終於看清了孟月池的模樣。
她為恩師守孝,穿著一身素縞,周身上下唯有腰間的金印是二色之物,如她自己所說,她的面色確實有些狼狽和憔悴,可她的眼眸卻像是深深的潭。
米傾寒又低下了頭。
她本以為自己的大膽之言能讓孟月池對自己感興趣,看來還是低估了這位素手閻羅的城府。
雙手捧著的摺子被她反手拿住,撕成了兩半。
“孟大人說的極是,是學生我見象州兵禍又起,擔心傷及端陽,想要帶家中上下投奔平盧,一時心切失禮,多謝大人海涵。”
“米娘子想要帶著族人北遷到平盧,本官自然歡喜,正好本官也有些書要從廬陵運去平盧的清潭書院,會從廬陵當地募集護衛,米娘子若是怕路上沒有照應,自可結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