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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接下來的整整半個小時,二十九歲的鐘熠老師語重心長地給這位年輕人上了一節思想道德課。
其中內容主要包括娛樂圈裡的年輕人要如何自尊自愛,不能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人可以短暫地貧窮,但路不能走歪等等等等。
容眠垂著眼,看著手心已經涼掉了的盒飯,沒有說話。
後來鍾熠說得也有些口乾舌燥,中途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他盯著容眠恬靜的側臉看了一會兒。
雖然但是吧,能被這種打直球的漂亮小男孩看上,無疑也是對自己人格魅力的一種肯定,鍾熠內心也難得有那麼一點點的瘙癢。
但是實在是太年輕了。鍾熠想,我說什麼還是得把人拽回正軌上。
“你戲感很好,”鍾熠嘆息著說,“年紀也輕,未來的機會還有很多,不要急於一時半會兒的眼前利益,演技紮實了,資源以後肯定是可以跟上的。”
鍾熠是真的掏心窩子地來說這些話的,容眠也是實實在在地沒有聽懂。
他好奇怪,容眠想。
明明那天親口說他有不少朋友和自己一樣,說會理解自己的情況,也承認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願意看自己的尾巴,容眠覺得沒有問題,但他沒明白為什麼這個人現在會站在這裡,以這種說教的口吻和自己說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話。
難道他對待他的那些真身是貓的朋友,也都是這樣奇怪的糾纏不休的態度嗎?
容眠突然很懷念自己不用打工的那段時間。
貓形的時候,他可以坦然地無視人類的示好和要求,但是現在的他不得不進行這些令自己困惑的、毫無意義的人類社交。
容眠慢吞吞地抬眼,看著男人,繼續在腦子裡默默篩選合適的敷衍語錄。
於是鍾熠看見男孩先是點了點頭,又錯開視線,睫毛溫順地垂下,很乖地說:“知道了。”
沒有預想之中的死纏爛打,沒有任何反駁狡辯,他答應得是如此爽快利落,鍾熠反倒怔愣在了原地。
於是鍾熠嘴裡準備好的剩下的大半段說教全都作了廢,他一時哽住,最後只能看看容眠手裡的飯,硬擠出來了一句:“飯不好吃?”
容眠停頓了一下。
他感到苦惱,因為這種情況沒有辦法用萬能語錄裡面的任意一個來回答,於是最後只能選擇實話實說。
“很難吃。”容眠說。
鍾熠似乎已經料到了這個答案。
“你這個情況……你是隻樂意吃貓罐頭嗎?”鍾熠斟酌著自己的措辭,“我不太瞭解你們這種,就是別的什麼……”
“肉都可以的。”容眠回答。
他想了想,又認真地補充道:“魚肉和雞肉很好吃,牛肉和蝦也很好吃,只不過罐頭的調味方式更好一點。”
鍾熠感覺自己更困惑了。
他總感覺這位在廁所裡吃貓罐頭的情況應該還不能算是單純的異食癖,因為異食癖吃的,一般好像都是什麼泥土釘子這種非生物的東西。
他這種情況……更像是私人的飲食怪癖加上單純的挑食。
這就屬於人家的隱私了,鍾熠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再多問。不過他看這孩子也聽話,戲演得也不拉胯,不像是個浮躁不踏實的虛榮性子。
也許只是一時的心思走歪了。他想。
鍾熠剛拒絕了人家的愛慕和示好,不由得也起了些安撫和彌補的心思,於是沉吟片刻之後,他安慰似的拍了拍容眠的肩膀。
“走吧。”鍾熠直起身,說,“我帶你認識個零食大戶去。”
下午的戲是在室外,陽光很好,氣溫也變得暖和了一些。
沈妍的角色算是讓人眼前一亮的存在,碎花長裙笑眼彎彎,一位頭髮裡似乎都藏著花香,溫柔善良的人民教師。
她飾演的是容眠的化學老師,同時也是戲裡鍾熠的一位舊友,乍一看,就是一個把劇情一點點串聯在一起的工具人。
“妍姐今天這妝真溫婉,小麻花辮一編,窈窕淑女的味兒立刻就出來了。”工作人員那邊還在除錯裝置,鍾熠這邊先來了一出欲抑先揚,他說,“我差那麼一點兒就信了。”
他倆這麼多年早就互損慣了,沈妍內心沒太大波瀾,只是呵呵一笑。
她正好站得累了,也沒客氣,直接一腳把鍾熠從輪椅上踹了下來,裙襬一拎,自己美滋滋地坐了上去。
“介紹個小朋友給你。”鍾熠順手指了指身後的容眠,說,“本次高校投毒案件的頭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