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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鄭州府的土地,沈小花興奮得像個孩子,拉著張三兒的手,嚮導一樣的介紹,小馬哥在背後哭葬著臉趕著馬車。
兩人坐了臨街的視窗,沈小花點了糖醋軟熘魚焙面、煎扒青魚頭尾、牡丹燕菜、蔥扒羊肉四道菜,傷感的說道:“三哥,當年和爹一起來,總是要點這幾道菜給我。如今咱們成了親,我和三哥二人來了,可是再也看不見我爹了……說罷面露悲慼,張三兒一手攬住了她的腰肢,一手拍了拍她瘦削得肩膀,輕聲安慰。
小馬哥收拾好走了進來,張三兒笑道:“花妹,咱把哥給忘了,這個大肚漢幾個小菜是不夠吃的。”
沈小花強笑道:“倒是我只顧想著家裡,忘了老大哥,三哥你看著再點吧,來鄭州府的第一天,咱們好好的吃一頓。”
四十多歲的小馬哥,有種看透世事的精明,為人純樸厚道,卻不失鄉民的狡黠。張三兒只花了七千兩銀子就買到二千多畝田地,沒有他絕對辦不到。請了他來管事。用的果然得心應手。
“還是弟妹瞭解我,男人吃飯,怎麼能不吃肉。”
北方的飯店上菜講究,冷菜,熱菜,燒菜,湯,看著客人的吃飯速度,一道道及時地送來,時機把握得恰恰好。小馬哥的酒量不大,卻自認為是酒仙,一喝就醉,張三兒不敢要他喝的太多,一應的傢伙什還都需要他的照看。
鄭州府的大街比青州府要氣派許多,畢竟是南來北往的要道通衢,繁華的渾不似亂世,一行人在一家客棧門口停了下來,沈小花看著招牌眼淚直流。張三兒問道:“就是這裡?”
沈小花點了點頭,張三兒拍了拍沈小花的肩膀:“花妹,別難受,都過去了,咱就住這,找機會看看能不能把它買回來。
就要走進去,邊上忽然一陣譁亂,一大群人圍了一個圈子,不知道在看什麼,人群裡一個男人的聲音高了起來。沈小花聽到顫抖不已,拉著張三兒就往裡擠去。
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溼漉漉的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幾個夥計不停的踢打,沈小花的渾身顫抖,看著地上的人。張三兒驚異她的反映問道:“你認識這個人?”沈小花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不認識他,他早就該死了。”
見沒有停手的意思,張三兒推開了幾個夥計,高聲問道:“打了這半天,有什麼大不了的仇怨,難道非要死了人不成。”
幾個夥計倒也恭良,見張三兒衣衫鮮明,沒有放肆說道:“這人是個無賴,整日遊手好閒,當初把這裡賣給了我們東家,現在隔三差五的上門打秋風。攪得客棧裡生意冷清,沒有客人上門,生意都沒法做了。”
沈小花蹲了下去,戳了那人一記,陰陽怪氣的說道:“喲,這不是沈家的二爺嗎?怎麼像只狗一樣的被人打,這麼慘啊?”
那人本來一幅無賴的樣子,死賴在地上不願意起來。聽到沈小花的聲音,身體僵了片刻,頭也不抬,飛快的爬起來扭頭就走。
沈小花高聲說道:“沈二爺,怎麼就走了,賣侄女的錢都用完了嗎?侄女又送上門來給你再賣一次呢,您老怎麼就走了?”沈二走的更加的快了。張三兒衝小馬哥使了個眼色,小馬哥尾隨而去。
鄙夷的看著那人消失,沈小花冷笑一聲,邁步走進了客棧。掌櫃應聲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幾位客官,住店還是打尖?”抬眼看見了沈小花的樣貌,一怔之後,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位夫人莫非是沈東家的小姐?”
兩人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小二上了茶。掌櫃小心的打量了一番,好似非常驚喜得說道:“真的是大小姐,您這一年來到了何處?”
沈小花長吸了一口氣說道:“大小姐這個稱呼以後不用提了,我現在是張夫人,老牛你當了老闆說話利索多了,見了我你還能高興得了?”
掌櫃的笑容僵在臉上,尷尬得應了一聲:“老牛在大小姐家呆了二十年,老爺太太對我有恩,見了大小姐自然是驚喜的很。”沈小花哦了一聲。
“當初二爺放言要出了這裡,我就湊了幾個錢,頂了下來,沒那麼多的本錢像老爺那樣開糧鋪,這才做了個客棧。”
“沈二是怎麼回事?”
掌櫃的說道:“二爺當初頂給我的時候,年景不好,價錢不高,總覺得吃了大虧,我念著老爺的好處,不斷賙濟他。最近他好像是手頭緊,不時地上門要我找補,這都過去一年多了,哪裡有這個道理,若不是看在老爺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他送他到衙門去了。”偷偷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沈小花一眼,掌櫃的有些小心翼翼。看不透張三兒一行人的來歷。